荞荞转头看他，摇摇小脑袋，“什么都没有。”
水泽宇皱眉，“我都看到了，只是你动作太快我才没看清楚。”
牧颖颖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水泽宇道：“荞荞从苏学林身上抓了个东西下来。”
“什么东西呀？”牧颖颖也去看荞荞捏着的小拳头，“荞荞，你给我看看嘛。”
荞荞鼓了鼓肉嘟嘟的小脸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透出抹狡黠。她把小手张开，手心白嫩带粉，什么都没有。
牧颖颖嘟了嘟嘴，瞪了水泽宇一眼，“什么都没有呀。”
水泽宇皱眉，看看荞荞又看看她的手，抬手抓了抓后脑勺，难道他看错了？
其实荞荞手心里确实有东西，一枚护身符，和薛红豆身上的一样。不过她在周围施了障目符，寻常人看不到。
“你们说什么呢？”吴子墨凑过来，狐疑地看了眼三人，视线落在荞荞身上，“你是不是跟他们商量整我的法子呢？我告诉你，少爷我可不怕虫子，你就是往我书包里放虫子也没用。”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牧颖颖就是看不惯吴子墨嘚瑟。
荞荞转了转小拳头，吴子墨反射性就是一哆嗦，“你、你想干嘛？夫子还在呢，不能打架。”
“不打你。”荞荞嘟囔一句，“爹爹说不能和同学打架。”
只要荞荞不打他吴子墨就不怕了，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小跑两步跟上欧阳古，就怕荞荞反悔。
牧颖颖星星眼看荞荞，“荞荞你真厉害，吴子墨还是第一次这么害怕别人呢。”
水泽宇也点头，“对，平时都是他欺负人。”
荞荞看着两人，“你们也被他欺负了？”
“当然不是，他敢欺负我，我就挠回去，本小姐才不怕他。”牧颖颖做了一个抓挠的手势，跟只猫似的。
“我怕。”水泽宇很诚实，“他打人很疼的。”
“以后我护着你。”荞荞踮起小脚拍了拍水泽宇的肩膀，“他要是打你你就来找我。”
申时一到，私塾散学。
学生们背起书包往外跑，牧颖颖拉着荞荞的手，“荞荞你家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季叔叔会来接我哒。”荞荞站在私塾门口朝着牧颖颖挥挥小手，“颖颖姐明天见。”
“好吧。”牧颖颖伸手抱了抱荞荞才跑向马车。
不知季天磊是不是有事耽搁了，学生们都走光了他还没出现。荞荞撑着下巴坐在门槛上，左脚右脚交替踩着石子儿耐心等。
“一只鬼鬼、两只鬼鬼、三只鬼鬼……十六只鬼鬼、十七只鬼鬼……”
数到整整一百只，季天磊还是没出现。
荞荞拍拍衣裳下摆站起来，决定不等了，她自己回去。
早上来的路荞荞记得，她一路小跑，路过炸豆腐摊儿的时候还买了一包。
小姑娘吃着炸豆腐溜溜哒哒往家走，突然一个人挡在她面前，她往左那人也往左，她往右那人也往右。
荞荞抬头看，“你为什么要挡着我？”
“三丫，你咋跑这儿来了，你娘找你都快急死了。”拦路的汉子不由分说上前来拉荞荞，“快跟爹回去，下回再敢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路人们见只是当爹的教训闺女，便没多管，还在想荞荞小小年纪不听话到处乱跑，合该被教训一顿。万一跑出来被人贩子拐了怎么是好？
汉子一拉没拉动，他使劲儿拉，还是没拉动。嘿，这丫头吃石头长大的不成？
“你不是我爹。”荞荞往嘴里塞了一块炸豆腐，声音清甜，“爹爹说不能和陌生人走。”
“我不是你爹谁是你爹？供你上了两天学你连爹都不认了？”汉子见周围的人看过来，心里一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蹲下来打算把荞荞扛起就走。
荞荞小短腿一抬，轻轻在那汉子背上一踩，汉子毫无抵抗之力地趴地上了。
夹了一块炸豆腐进嘴里，荞荞低头看着汉子，不解道：“你为什么想当我爹呀？我有爹爹了，不能认你当爹爹的。”
汉子被荞荞踩得站都站不起来，这时一个妇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扬起手就往荞荞小脸儿上扇，“个死丫头片子，反了你了，还敢打你爹！看老娘不抽死你！”
有围观的路人忍不住闭眼，这么水灵个娃怎么舍得打啊？
预料中的清脆巴掌声没有响起，荞荞小手抬起，轻松抓住了妇人的手腕，顺势往外一推，妇人站不稳，直接摔坐在地上。
她愣了一瞬，随即就势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没天理啦，辛苦养大的闺女不认爹娘啦！”
随着她的哭喊，路过的百姓都停了下来瞧热闹。
“演的吧，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打不过个小姑娘？”
“哭得这么伤心不像是演的。娃娃啊，你怎么能不认爹娘呢？快跟你爹娘回去吧。”
“就是啊，瞧这娃娃穿得多好，想来爹娘将好东西全用她身上了，咋小小年纪就成了白眼狼呢。”
“不是，这女娃娃这么水灵，不像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这两人该不会是拐子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忙着赶去私塾接人的季天磊皱眉看过来，从人群的间隙正好瞧见了那道小身影以及她脚下踩着的大汉。
他的嘴角顿时就是一抽，拨开人群走进去，“发生了什么事？”
百姓们见来的是官差，纷纷出言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那妇人一见官差来了，哭嚎的动作就是一顿，眼睛不断往大汉的方向看。
大汉正面朝下被荞荞踩着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骂骂咧咧，“你个死丫头，看老子回去不打死你！松开！”
荞荞吃完最后一块炸豆腐，小手摸了摸肚子，开心地弯了弯眼睛。
“荞荞。”季天磊喊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过来的小姑娘一声，荞荞回头，“季叔叔，你怎么来啦？”
季天磊心说我去私塾接你散学，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看了眼荞荞脚下的大汉，问：“怎么回事？”
“哦，这个人想做我的爹爹，我有爹爹了，不想认他做爹爹。”荞荞把脚松开，“他很不高兴，一定要做我爹爹，还想抗我走，我就把他踩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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