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飞笑着接过，“谢谢。”
“不用谢。”荞荞回了他一个笑，伸手一指他脖子上的红绳，“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昨天她拍桌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因为要修桌子所以没来得及问。
“是护身符。”何飞伸手一拽红绳，一枚精致小巧的符囊露了出来，“我娘替我在高人那里求的。”
荞荞多瞅了那符囊几眼，漂亮是漂亮，可惜不是好东西。
吴子墨突然嗤笑一声，“哪儿来什么高人，都是些骗子。”
“才不是骗子。”何飞反驳了一句，吴子墨眼一瞪，“嗯？”
何飞当即闭嘴，不敢再说话。
荞荞歪头看着吴子墨半晌，夸了一句，“你挺聪明的。”
吴子墨控制不住嘴角上扬，下巴一抬，“眼光不错，你……”
“就是脾气不太好。”荞荞说完了整句话后转身就走。
吴子墨气得脸颊涨红，“你给我站住，我哪里脾气不好了？”
“现在呀。”荞荞无辜眨眼看他，小手朝后招了招，“颖颖姐，拿镜子。”
牧颖颖咬着馄饨，配合地把镜子竖在吴子墨面前，对周围同学道：“夫子昨天教的，怒发冲冠。”
同学们哄笑一片，在吴子墨扫眼看过去时又闭上嘴不敢再笑，就怕被吴子墨惦记上。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要告诉夫子去。”吴子墨伸手指着荞荞和牧颖颖。
牧颖颖把镜子一收，“我这么好看的镜子都拿给你用了，怎么就欺负你了？荞荞也是好心提醒同学，真诚给你建议，你不要那什么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荞荞拽了拽牧颖颖的胳膊，好奇，“颖颖姐，什么吕洞宾啊？”
水泽宇快言快语，“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荞荞，你没听过这句话？”
“没有。”荞荞诚实地摇了摇小脑袋，师父和师兄没说过呢。
吴子墨气得握拳，瞪着水泽宇，“你说谁是狗？”
水泽宇往荞荞背后缩了缩，埋头喝豆浆。
“你！你们！”吴子墨都要气哭了，他朝着水泽宇就扑了过去。荞荞打不过他还不能打水泽宇吗？
水泽宇“嗷”的一声端着豆浆满教室跑，边跑边喊，“吴子墨打人啦！荞荞快救我！”
“来啦。”荞荞倒腾着小短腿儿小跑着加入三人追逐战。
水泽宇在前面跑，吴子墨在后边追，荞荞在后后边追吴子墨。
满教室书本乱飞，起哄声和水泽宇的吱哇乱叫声响成一片。
眼见水泽宇要被吴子墨追上了，牧颖颖着急指挥，“荞荞，你得跑右边，拦住吴子墨。”
“好。”荞荞答应一声，一跃跳上书桌，朝着吴子墨就扑了过去。
哪想吴子墨脚下一绊摔倒，荞荞直接扑水泽宇身上了。端了这么久都没洒的豆浆全部朝窗口泼了过去，然后……均匀地洒在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欧阳古脸上。
牧颖颖喜欢喝加了芝麻的豆浆，喝起来比较香，所以豆浆是灰白色。
灰白色的豆浆顺着白白的胡子往下淌，滴答在欧阳古蓝色的前襟上。
欧阳古：“……”
学生们：！！！
苏学林和牧颖颖同时抬手一捂脸，“完了。”
一看豆浆泼到了夫子，荞荞反应极快地抄起旁边桌上的抹布，小短腿儿一蹬就跳到了窗棱上，小手拿着抹布在欧阳古脸上一通狂擦，边擦边道：“夫子，我帮你擦干净。”
欧阳古：“……”
其他人：“……”
勇还是你勇啊。
片刻后，一排小萝卜头排排站在教室外，每个人脑袋上都顶着一本书。
荞荞不一样，她脚下扎着马步，脑袋上顶了一碗水，稍微乱动一下就得被泼一脸。和她同样待遇的还有吴子墨和水泽宇，毕竟三人是始作俑者。
“罚站一个时辰。”欧阳古顶着黏糊糊泛黑的脸，胡子气得都翘了起来，伸手一指顶着水碗的三人，“碗掉一次加一刻钟。”
“好的，夫子。”荞荞乖乖答应一声，郑重承诺，“我不会让碗掉下来的。”
替身符在手，木桩子我有。
欧阳古：“……”
明明看着挺乖巧一女娃怎么就让人这么糟心呢？
他气呼呼地拂袖离开，吩咐小厮准备热水沐浴。
旁边留下一条大黄狗吐着舌头看着学生们，但凡哪一个敢把脑袋上的书拿下来它就一阵狂吠，直到把人引过来为止。
吴子墨稍微动了动脖子，碗里满满的水就晃出来一点，淋湿了他的头发。他立刻就不敢动了。
水泽宇也偷偷动了一下脖子，一个没控制好，水碗一歪，朝着荞荞那边就倒了下去。
“小心！”
荞荞不慌不忙像螃蟹一样飞速往旁边挪移两步，水碗摔在草上，厚实没摔坏，里面的水却倒了个干净。
吴子墨幸灾乐祸，“罚一刻钟。”
水泽宇撇撇嘴，在大黄狗吠叫之前，捡起碗舀了水，重新顶在头上。
两人都是金贵的少爷身子，哪里会扎马步啊，两腿抖得不行，水碗里的水便跟着他们晃个不停，两人几乎重新洗了个头。
小厮给两人加了好几回水，跟浇花似的。
两人都看荞荞，小姑娘马步扎得极稳，别说发抖了，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水泽宇心说家里开武馆的就是好，半点不怕被夫子罚。
等欧阳古沐浴回来，罚站的时间才过去一半。在他的预想中，学生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深刻地反省自己。
实际上……
“荞荞，你在做什么？”欧阳古气得胡子飞起，瞪着正教同学们走螃蟹步的小姑娘。
他这一声喝，学得正开心的孩子们顿时站得笔直，试图让夫子忘掉方才那一幕。
荞荞顶着水碗转头，碗里的水晃动一下，却半点没洒。
小姑娘一脸无辜，“夫子，我的碗没有掉下来，水也没洒。”
她做到承诺了呀。
旁边吴子墨和水泽宇被水浇透的狼狈样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小姑娘形成鲜明对比。
欧阳古扶额，元大人到底怎么养闺女的？
剩下的半个时辰，欧阳古亲自守着学生们，不过他搬了个凳子过来坐着，学生们继续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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