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
苏沫走在最后，跟着队伍进了练习室，转身，随手关门，然后慢慢地挪到队伍的边上，坐了下去。
“这一段的说唱，我可以。”
“开头，你来吧，你的低音很有魅力，可以一下子把人抓住。”
.......
“关于歌词的分配，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许一弦根据大家的讨论，定下了第一版方案。“如果一直没有出声的话，我就当你们是赞同了。”
“苏沫，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吗？”在最终确定前，她还特意瞄了几眼一直没声音的队伍的末端。
众人纷纷往左看。
“听你们的就好。”苏沫戴着一顶藏青色的鸭舌帽，抿唇微笑，轻轻点头。
见没有人提出异议，许一弦随即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那就这样定下来了。”
“我希望每一个人都可以积极地参与进来，不要抱着混日子的想法。我相信我的队友们也不希望其他人随便混混的样子。”说完，她还特意意味不明地瞥过了那几个从来没有发过言的人。
有人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也有人微微张口，像是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苏沫更是连脸色都没有变过，只平静地阅读着手中的歌词。
许一弦微笑着转回头，撑着歌词板，握笔，抑扬顿挫间，力透纸背。
……
“林小优，我说过很多遍了。”
“你的音准不对。”
“这怎么第一句就有这么多问题了呢，刚刚老师上课的时候你没有认真听讲吗？”
“还要在这聊天？”
……
“沫沫，你是哪里人？”
“z省。”
“啊，我是你们隔壁省的，你知道是哪里吗？”
“不知道。”
“你猜一下嘛。”
“s省？”
“不是，你再猜？”
“……”
苏沫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重新练了起来。
“诶，你猜一下嘛。”
“我的唱段还不熟，我得再练练。”
“你哪里不熟，我可以教你呀。”林小优也跟着站了起来。
“……”
“我的唱功我自认为还是可以的，你相信我。”
苏沫抿唇。初舞台就震惊四座的鬼畜般的唱功，确实不是凡人所能及的。
……
“苏沫呀，小优她现在练得还不够妥当，她下次再找你聊天，你要不先练练?”许一弦实在忍不住了，揪住苏沫在角落里谈论道。
苏沫诧异，默然，点头。
“笑笑笑，还笑呢。”
“我们这个舞台最重要的就是唱的部分吧，结果唱也不行。”
“歌词记住了吗？别聊了。”
“小优，再练一遍。”
“好。”
“再来。”
“再来。”
“再来。”
“一弦，我想先休息一下。你看大家都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林小优有点胆颤心惊地提出建议。
许一弦深深地皱眉，叹了一口气，允许了她们。
“许一弦也太严格了，林小优是不是被针对了，她现在已经进步得超级多了。”
“许一弦难道就不怕节目播出来后，被观众骂吗？”
“你想想她是什么公司的人，跟我们肯定不一样呀。”
“也对，她的公司怎么可能会让她完蛋。”
“所以，我估计呀，现在就是她的人设，就是可怜小优，成为了她立人设的牺牲品。”
“对呀，小优，你别忍住，你实在受不了就一定要反抗啊。”
“哎，我能怎么办？”林小优苦笑，压低声音说道：“我这个队长也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我可没有什么实权。”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有人提出意见，那就只能当忍者神龟。
接下来的这几天，许一弦还是不停地重复着类似的话。
她对队伍里的每一个人要求都很高，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特别是林小优，除了苏沫之外的队员几乎都被说过。
即便每天被骂，林小优也在很努力地改正自己的缺陷，但是眼眶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
“沫沫，你说我为什么就会走上这一条路呢。”林小优忍着，“为什么我会来参加这种节目？我为什么会到了这个队伍？为什么许一弦要选我？”
“我看，她对你可真好，从不骂你。”她突然意味不明地对苏沫说道。
苏沫也只安静地站着，没有应承谁的意思，这是每一个走上这条道路的人都必将经历的旅程，没有人可以替代努力的过程。
***
徐若菲皱眉，扫视了这一支队伍里的每一个人，眼里不含半点仁慈。
“你们知道你们现在，每个人唱起来都很不和谐吗？”
“这真的太离谱了。”
“一弦，你现在的高音唱得舒服吗？”
许一弦沉默，脸色有点青白，摇头。
“苏沫，你来试一下这段。”
许一弦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还是控制自己想要歪下去的嘴角，强行冷静。
不出意料的是，苏沫对这一段的表现力很强，轻而易举地就上去了。
“一弦，你课后可以多请教一下苏沫。”
待徐若菲离开，许一弦不跟任何人打一声招呼，直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练习室。
屋外一下子只剩拖拉机运载泥沙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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