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六六悲催的含泪干掉一大碗黑糊糊。
刚干完就蔫吧了，死气沉沉趴在门边，不愿搭理任何人，对童辰的靠近格外抗拒。
他一旦近身，尖利的爪子就会猛挥过去抓挠。
童辰有所准备的退开，他心虚的摸摸鼻子，灰溜溜冒雨跑出院门，找小伙伴玩耍去。
闲的慌的初宝也想去：“奶，我想跟辰辰去玩。”
“一会儿有道士来村里做法，对初宝不利，等他走了再出去玩好不好？”
童老太也不想拘着她，可今儿村里不太平，薛老道只是其一，杨家父子的死是重中之重。
听村民说死相恐怖，小娃又喜凑热闹，初宝要是去了，不得被吓着。
至于小孙子，童老太不怎么担心，反正他已经见过杨婆子的死状，再看到杨家父子的，顶多被吓哭，过会儿就能缓过来了。
男娃娃嘛，总要成长，不经历怎么能成长呢？
不过童老太想多了，童辰压根没看到杨家父子的尸首。
杨家里外被村民围的满满当当，一点空隙没留，无论他怎么挤都进不去，只能和几个小伙伴在村口大树下讨论。
“方才有位奶奶说杨爷爷和杨叔都死了，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不仅是他们两个，黄婶婶也死了！”
“怎么死的呀，昨天不还好好的？”
住杨家附近的小娃说：“听盼睇说是她娘毒死的，官府都来人了，正在里边查呢。”
“不会吧，黄婶婶为什么要毒死他们？”
“不知道啊，盼睇刚跟我说两句话，就被村长喊走了。”
这些小娃跟童辰差不多大，对死亡一知半解，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认字且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的童辰没有搭腔，默默听他们说。
……
杨家院子。
十名衙役挡在门前，保护好命案现场。
东屋，仵作带手套给黄氏检验身体，带队的捕头在院子问话。
“你说杨老头和杨蓝是被你娘毒死的？”
“是……今儿一早起来，就看见我娘像往日一样做早食，阿爷和大伯吃完就没了。我去看的功夫，我娘回屋喝了一碗粥也没了。”
杨盼睇身子抖的厉害，抱紧身子坐在地上。
她浑身湿透，头发凌乱，裸露的脚伤痕累累，看着可怜极了。
捕头一脸严肃：“你娘为什么要毒死他们？”
“因……因为……”杨盼睇哽着声音说不出来，眼中满是痛苦。
捕头看她实在可怜，放轻音量道：“不急，你慢慢说，我们是按照律法行事问明原由，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有苦衷的人。”
天都要塌下来的白村长和宋里正站一块儿，没敢吭声 。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晚上过去，村里又多了三条人命。
死杨婆子一个还能瞒着，用病逝搪塞过去，再死三个且是一家人就没办法，只能如实跟官府说明。
听到三人死讯时白村长吐出一口老血，差点没昏死过去，缓了有半个时辰，听说大儿子带衙役过来才缓神。
狂掉眼泪的杨盼睇身子瑟缩，支支吾吾说出黄氏的遭遇：“我……我娘被他们欺负了，身子青青紫紫，没一块好肉。”
轰的一声炸开，围观村民脑子四分五裂，五官以各种奇怪的形态扭曲。
“天啊，是我想的那种欺负吗？”
“除了那个，还有什么能让性子软绵绵的黄氏下毒！”
“两父子都是狗东西，竟敢玷污儿媳和弟妹。”
“我就说他们家除了黄氏三口子没一个是好的，你们偏不信，现在证据就摆在跟前，都信了吧！”
“死了活该，这就是老天爷的报应。”
“可不是，之前他们奴役盼睇一家三口，干最重的话，吃最少的饭，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就是可惜了黄氏，勤勤恳恳伺候一大家子，却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出口的大多是妇人，汉子大半外出干苦力，老人心里想着杨家的事会给村里带来多少苦与难，就没心思叨叨。
捕头自动忽略他们的吵吵，对杨盼睇道：“成了，你去边上呆着，等仵作证实三人的死因，就可以安排他们下葬了，你家还有大人吗？”
“有，”杨盼睇慢慢抬手指向柴房，“可是我爹疯了，见人就砍。”
捕头摇了摇头，对小姑娘的遭遇越发同情，他侧头同月湾村两位主事的老人道：“待仵作查明，你们便帮小姑娘办丧葬，不过我瞧着院门口有白绫，这家还有人去世？”
“确有其事，昨日杨家长子突发疯病，砍死了他娘，大雨一直下，就想着停了再去衙门报案，没成想会出这样的事。”
白村长没有实话实说，来时他就和宋里正和几位辈分高的老人商讨过。
在清醒下弑母和疯病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可以减少骂名。
杨瘸子砍杨婆子时的状态确实不对劲，结合王大夫给出的失心疯，村民们都会这样认为，官府再怎么询问也不会出特别大的问题。
捕头了然的点点头，去柴房看了眼杨瘸子的情况，确实和村长说的如出一辙。
他在心里替杨盼睇默哀。
好好的一个家说没就没了，爹疯娘死，奶奶也撒手人寰，爷爷和大伯不是啥好东西也去了，她那么小一个，日后要怎么生存哦？
就在他为小姑娘担心的时候，仵作从屋里出来。
“大人，死因已查明，是放粥里的老鼠药毒死的没错，那位妇人死前不止被一人玷污过。”
“神了，这都能看出来？”站院门边的妇人不可置信。
见过世面的元家大嫂道：“仵作厉害着呢，甭管你死了多久，什么时候死的都能看出来。”
这就是白村长没扯谎说杨婆子是病逝的原因。
她的灵堂就就布在正屋，仵作心血来潮去看一眼就能看出不对，白村长不敢冒那个险。
“那就结案了，”捕头刷刷在簿子上写着什么，“得疯病杀了人的杨瘸子我们会带走，村长里正和小姑娘跟我们去趟衙门，县令大人会根据律法定夺他的罪行。
至于死去的那三人，恩怨在他们死后就一笔勾销，好好安葬吧，死者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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