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惊奇，“那他不是好人么？怎么却还这样骂他？”
翠柳儿却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你就不知道了。因为他杀人，从不留余地。”
“前两年，有个楚王暗中与外族勾结，谋划篡夺皇位，被这位殿下查出来了。你知道他怎么处置的？”
小紫连声问：“怎么处置的？”
“他直接血洗了这楚王满门，”翠柳儿语气忽然降低，“无论男女老少！”
“啊！”小紫吃惊，“这也太……”
桃桃美丽的眼睛也微微瞪大，“看不出来那位殿下竟这般心狠。”
翠柳儿撇嘴，“可他杀了楚王满门之后，第二日，又抱着楚王那个三岁大的幼女求圣人开恩。然后圣人念及楚王满门已死，就放过那孩子了。”
“……”小紫歪了歪头。
桃桃轻叹，“谋逆之罪株连九族，若无这满门性命填路，那孩子只怕也活不了吧？”看向正查看朱儿魂体的谢安安，将油纸包与竹筒放下，道：“世人该知分明是九殿下为那楚王满门留了一条活路，怎么就这般议论不堪？”
翠柳儿扯了扯嘴角，又道：“还因为，这位殿下，杀人的手段，很有些残忍。”
小紫又好奇了，“怎么说怎么说？”
翠柳儿抱着胳膊道，“前段时间不是有个连环的奸杀案么，后来司礼监查到作案的是个勋贵家的世子。这勋贵仗着家世了得，很是嚣张，还反过来威胁那些受害小娘子的家人，可最后那凶手仍旧死了。你知道怎么死的？”
小紫生气地用圆胖的小手拍了她一下，“还不快说！”
翠柳儿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瘪嘴，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是九殿下当着那世子爹娘的面，直接勒死的！”
“哇啊！”小紫惊叹。
桃桃想起，回头道，“我记得那些被害的女娘，好些都是被生生掐死的吧？”
翠柳儿点头，“嗯，听说是边被淫辱边被掐，最后被活活掐死的。”
“啪！”
小紫一拍手掌，大呼，“解气！九殿下干得漂亮！”
桃桃笑了，摇摇头，转身，帮谢安安把朱儿翻过来。
翠柳儿靠在一边，道：“所以，坊间对这位殿下的议论十分两端。有人说他公道，有人说他残忍。有人夸他，也有人骂他。反正争议颇多，是个名声极盛之人。”
翠柳儿说着，又朝谢安安看去，“师姐，这九殿下托您什么事儿？若是太复杂，还是不要牵扯的好吧？”
正用手指按着朱儿脊椎骨的谢安安没出声。
眼前却浮现了萧锦辰今日坐在马车中，隐忍悲色的神态。
这么一个人，满身血腥，站在黄泉路上，以杀止杀。
——幽冥佛子……么。
若如此，他脚下踩着的，是枯骨，还是妖魔？
她抬起手指，平缓道：“他外甥女惊魂，我已答应明日去瞧一瞧。”
示意桃桃将朱儿抱起来，又看向翠柳儿，“今日我受他援手才得以脱困京兆府，该报此因果。”
翠柳儿一听也是没办法，道：“那明日我陪您去？”
小紫一听，立马举手，“我要去！师姐！”
桃桃柔笑，“你魂体还未完全安稳，还是在家里歇一歇吧。”
小紫立马掐腰浮起来，“我没有！你看我，好好的嘛！师姐！你带我去嘛！我想去看看那位九殿下！带我去！带我去！”
谢安安笑着戳了下她的肚子，小紫闷哼一声，顿时散了气一般落在翠柳儿的肩膀上。
翠柳儿跟在后头出了西厢房，问：“师姐，朱儿没事吧？可是要修补魂魄？”
谢安安点头，“此处会有桃桃帮忙，你去一趟环采阁。”
翠柳儿意外，抬眸看她。
谢安安说道：“去看看思烟姑娘是否在楼内，若是在，问问她晚些时候可有空暇见我一面。”
翠柳儿不知谢安安是何意，却立时答应下来，往后一退，化作绿光，附在池边柳树上，消失无踪。
小紫飘在半空，想了想，道：“师姐，我也来帮忙。”
谢安安没拒绝，穿过长廊，走到小院东北角的池塘边，穿过池水上花藤环绕的红色拱桥，又往里走。
被花木遮掩的拱桥之后，霍然显出另一片开阔的视野！
这是一处与小院完全不同的空地。
目光所及处，完全不见半点草木花影，一整块巨大的黑色圆石坐落正中，而圆石的东南下方，又有一块半月状的同色巨石，矮了一寸，似台阶，供来者踏足这圆石之上。
若是寒露在此，便能瞧出，这一处景致，与她的主人公孙曾布置的幻象园景，竟是一模一样！
月有圆缺，天道轮回，万物生机。
这是灵虚门的道义。
小紫捧着一支半臂粗的大朱砂笔，身后还跟着一个比她大一号的白色粗壮纸人，帮她托着笔头。
摇摇晃晃地到了谢安安脚边。
“师姐！”小紫喘了口气，“您的笔。”
谢安安俯身拿过，摸了摸那大号纸人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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