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不知道到底战斗了多长时间。
毕竟，自己一直都是役使白玉城，让他来消灭周围的这些恶鬼。
此时，酆都县城的天空之上的阴云，开始一点点消散。
终于有阳光刺破黑暗，照在了街道之上。
张三看着破碎一地的阳光之中，已然被白玉城清理得差不多干净的街道，不由得一笑。
再看此时的白玉城，因为白玉城斩杀周围的恶鬼，已然抵消了自身不少的罪业。
这恐怕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战斗，已然让白玉城的魂魄都有些黯淡了。
尤其是在阳光之下，更是让此刻的白玉城虚弱无比。
张三知道，以现在白玉城的状态，自己想要斩杀对方，太容易了，便解除了召劾鬼神法对于白玉城的役使。
但与此同时，另一个张三也已经从远处赶过来。
只不过另一个张三躲在半面还没有完全倒塌的墙壁后面，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而不是直接站出来。
毕竟张三也不知道白玉城还有什么后手。
此刻的白玉城虚弱无比，随着终于获得自由，直接就摔倒在地上。
张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玉城，不禁笑了。
而白玉城听到张三的笑声，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张三，也开始大笑起来。
一时间，两个人的笑声传遍周围整片街区。
而方寸在也将所有百姓和其他人都安排好之后，偷偷赶回来，此刻他就躲在一栋房子的后面，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过去。
但又觉得张三似乎是有什么原因不想让自己过去，所以方寸在也在犹豫自己是否要出去再见白玉城一面，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清楚。
白玉城笑完之后，看了一眼张三，忍不住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还会这样的术法，这一次我可是完全被你压制，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彻底消散在这片天地之间了。面对真正的消亡，心里，还有点儿不舍呢。”
张三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有心吗？”
白玉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血窟窿，不由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确实，我白玉城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临走之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玉城靠在后面一块砸在地上的墙壁上，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懒散。
但笑容却是如释重负，似乎这一生都未出现过如此轻松惬意的时候。
见到这一幕，躲在暗处的张三朝着自己的影子敲了敲。
虽然之前张三分成了两个影子，但影却还是在其中一个的影子之中。
此刻，白影出来，站在远处看着白玉城。
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自己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张三朝着白玉城问道：“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对方寸在很好，是你真的觉得他很好，还是你想要利用他？”
白玉城已经注意到远处的影，原本还以为张三要询问影的事情。
却是没想到，张三竟然是在问方寸在的事情。
“当初卢清泉打压方寸在，你觉得如果我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卢清泉的能力和智力，能做到吗？”
张三点了点头，虽然白玉城没明说，但显然当初白玉城帮助方寸在的事情，早有布置。
而躲在暗处的方寸在更是瞪大眼睛。
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大恩人，那个帮助过自己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在算计自己。
方寸在想要出去当面质问白玉城，可是，自己却又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出去见张三的勇气。
白玉城看着张三，笑着问道：“那我也问你一个事情，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曾经的一切了吧？”
张三却是摇了摇头。
“我只是通过你当初和影的对话，知道我曾经的身份，但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张三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白玉城都快彻底消亡了，却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询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一个失忆的人的回忆，很重要吗？
就在张三充满疑惑的时候，却是听到了白玉城的笑声。
与此时同，街道之的鬼怪的尸体，已然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开始逐渐化作灰烬，开始消散。
而白玉城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变得虚无起来，并飘散起灰烬。
远处的影，朝着白玉城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虽然当初她被白玉城牵连，但毕竟她是被白玉城收养长大的，如果没有白玉城，也就没有今天的白影。
白玉城抬起手，看着自己正在逐渐消散的身体，不禁一笑。
这笑容里，有轻松，有坦然，甚至还有一丝幸福。
“张三，我说过，我要让这个世界烂下去。所以，我还要再问你一个问题。”
张三不由得一愣。
你想要让世界烂下去，和问我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还能把我问炸了，然后将此方世界崩坏了是咋地？
所以张三也有些好奇，白玉城到底会问出来什么样的问题。
见到张三点头，白玉城笑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张三的面前，脸上的儒雅与和煦犹如张三第一次见到白玉城时那般。
“你猜，为什么当初镇武司伏击天刑教之后，会选择对你用洗魂术，让你加入镇武司？你猜，为什么是你？”
刚刚元炁境的少年武人，实力微弱。
这样的人，本不应该也不可能成为天刑教里很重要的人物，更没有什么被用洗魂术的价值。
可就算如此，张三还是被选中。
所以，自己当初在天刑教之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一刻，张三有些好奇，但更多的还是震惊。
自己曾经在天刑教之中必然是有什么特殊身份的。
“我是谁？”
张三朝着白玉城问道。
但此刻白玉城的身体已经开始快速消散。
张三朝着白玉城冲过去，想要抓住白玉城，然而当张三即将碰到白玉城的时候，白玉城的身体却是化作漫天灰烬，消散于酆都县城的战后的街道上空。
“我……到底是谁？”
风声寂寥，无人知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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