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和谢渝北对视一眼。
两人直接站在了外围听着里面的吵闹。
“你们善堂就是一群伪君子，我都饿得没有力气了，让你们先给我一碗稀粥怎么了？还有我老娘都八十岁了，她没办法干活你们为什么不给她吃的？”
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大声的嚷嚷着。
一副，你不给我东西吃，你就十恶不赦。
善堂的负责人黑着脸道：“是我们不给你吃的吗？我们把食物给你娘亲，你娘转头就把食物给了你，之前我们就贴了告示出来，也让人解释给你们听了，你想要吃饱就要去衙门干活，每天又干不了多久，就能换来一天的粮食，别人都能去干活，你怎么就不能去了？”
四周的人对着男子指指点点。
但显然男子并不在乎这些。
男子脖子高高扬起，大声吼道：“你们以前都不让干活，是不是朝廷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所以你们才让我们帮着朝廷做事。”
善堂的负责人被男子的一席话气坏了。
“我们善堂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对的起天地，你少在这里诬陷我们，你自己好吃懒做还往我们头上扣帽子。”
他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四周的议论声就更大了。
“这男的太不要脸了，又不是欠他的，善堂能帮助大家度过这个难关，不感谢善堂就算了，他居然还在这里说这些话。”
“要不怎么说一样的米养百种人呢？”
“那男的老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舍不得自己儿子吃苦，从年前就一个人来排队，领取两份食物，大家都在衙门干活赚饭吃的时候，他们母子却整天在外面晒太阳或者烤火。”
……
姜岁晚算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看了一眼谢渝北道：“二舅你去还是我去？”
谢渝北立刻道：“我去处理这件事就好，你不要出面。”
姜岁晚听后倒也没有拒绝。
她继续装成路人在外面看热闹。
谢渝北却直接挤了进去。
“在闹什么呢？”
善堂负责人一看是谢渝北来了，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东家你可算来了。”
谢渝北看了一眼闹事的中年男子，还有一旁坐在屋檐下的老人。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善堂怎么做，该怎么做都不需要外人来评判，善堂是谢家和皇后娘娘心疼天下百姓创建的，从建立善堂到现在，我们没有收取大家一文钱。”
“整个北梁有一百五十八家善堂，而善堂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海量，我们做真么多不过是不想看到你们饿死而已，怎么？我们这样做还有错了？你方才说我们和官府勾结？得了官府好处？你有证据吗？”
谢渝北的声音很冷。
他凌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很心虚。
缩了缩脖子说道：“那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们干活，既然你们是做好事，就应该让我们白吃白喝。”
谢渝北被中年男子的话气笑了。
“我欠你的啊！”
“是不是你觉得你很占理？官府以前什么样子你不清楚？新皇登基以来，官府有收过你们苛捐杂税吗？有胡乱抓你们去干活了吗？”
厉承乾当皇上以来，对百姓那是没话说的好。
四周的不少人都忍不住了。
对着中年男子就开怼。
“你就是个是非不分的白眼狼，你自己懒惰不想干活别把我们带上，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去干活的，这段时间修路，帮很多人修葺房屋，这些都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凭借自己的双手干活换取食物不丢脸。”
“善堂根本就没有错，要不是善堂对我们帮助，我们在场的只怕早就饿死了。”
姜岁晚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至少说明大家还是讲道理的。
中年男子却“呸”了一声：“你们少在这里指责我，你们就是想要捧谢家的臭脚，我可不会。”
谢渝北笑得更加淡然了。
“你最好不会，我谢家做慈善还做出仇人了，既然你埋怨我谢家，以后也别来善堂领取食物了。”
“泥人还有三分性，你自己好自为之。”
谢渝北说完就要转身。
中年男子不乐意了。
嚷嚷着叫喊着：“凭什么你说不给就不给了？我和我娘要是饿死了，你们赔得起吗？”
“啪”的一声。
人群中不知道谁扔了一块烂菜叶子在男子的头上。
再接着，又是一张烂菜叶子。
人群里，一位和中年男子娘亲差不多岁数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指着中年男子和那老妇人就骂道。
“你可真不要脸，世上怎么有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人家是谢家的东家，我们吃的粮食都是人家提供的，你说人家说不给你有错？”
“还有你，年龄跟我差不多大，之前我还看到善堂给你鸡蛋吃，你就这么教育你儿子的？你们一家都是什么白眼狼。”
老妇人杵着拐杖，精神抖擞，一开口就是乱骂。
这一骂，瞬间带动了四周的情绪。
老妇人继续道：“我这么大年纪都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在帮着城外干活的人送水，你们两个呢？一直懒得做事，没有善堂的时候你们母子二人吃的是什么？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好！”
“说得好！”
四周都是叫好声。
谢渝北直接让善堂负责人记住对方，以后这对母子来不允许接待。
善堂负责人把此事记了下来。
他也这么打算的，这样的白眼狼不配他们帮助。
谢渝北又和善堂负责人低语了几句。
他才走出了人群，和姜岁晚一起上了马车离开了城内。
谢渝北坐在马车上就开始唉声叹气。
“你说这是什么事？我还以为没有这种人呢！”
姜岁晚却知道，这世上最难懂的就是人心。
有很多人一个劲的想要别人付出，而自己哪怕付出一点点都好像是天理不容的事。
“天底下这种人多了去了，二舅不要生气，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谢渝北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我就是心疼你，这些粮食多数都是你辛苦种植出来的，给那种白眼狼吃真的瞎了那么好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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