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被换下去后，虽然孟白霜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但顾瑶总能察觉出对方心底的气急败坏。
顾瑶轻轻勾了勾嘴角，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顾瑶好奇盛齐国那位传说中不得宠的殿下是何模样时，对方也终于踩着点出现了，在皇帝柳业脸色变差之前出现了。
他确实是让你等了，但他又没迟到，踩着时间点，没不给你面子，但也没给你面子。
练兵场大门口，一男子慢悠悠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男子个子很高，约莫有一米九，一身黑金暗袍一看便知是量身定做的，将男子修长的身形和劲瘦的腰身全都勾勒彰显出来，低调奢华。
在众人的注视下，男子十分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眉眼之间一片阴翳，加之男子随意披在宽肩上的外袍，很难不让人联想，这位盛齐国的殿下是不是刚从床上起来。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叶听寒确实刚起。
方全跟在叶听寒身后，面色严肃，皱成川字的眉心却暴露了他心中的担忧。方全在想自家殿下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好歹也把衣服给穿好啊。
若是放在其它时候，方全也就提醒了，但现在是殿下刚起床，他不敢。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虽然说起来有些矫情，但很无奈，自家殿下确实、偶尔、有那么些起床气。
碰上他自然醒，心情好倒也没什么事。
方全最怕的就是这种殿下不想早起，但又不得不早起的场面。
不过虽然他们来得迟了些，但是好歹也没迟太多，希望这位中州陛下是个有心胸气度的。
方全身边的方林见自家弟弟眉心紧得夹死蚊子不由打趣道：“小全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方全：“……”
跟在叶听寒身后，走在方林方全前面的轩辕琪听见声音，好奇地回过头，想找点乐子。
大殿下刚起床，她不敢搭话，但一路上没说话她已经快憋死了。
此刻听见方林的说话她连忙回头问道：“怎么了？”
见轩辕琪回头，方林的眉心瞬间皱得跟方全一模一样。
方全礼貌敷衍道：“回郡主，无事。”
轩辕琪撇了撇嘴，吐槽了句无聊便转回了头。
见状方林才悄悄松了口气。
练兵场很大，叶听寒走得又慢慢悠悠的，因此走了很久才走到柳业正前方。
精致深邃的眉眼没了往日的慵懒，尽显冷峻，漆黑瞳仁沉寂如深渊压迫感十足，周身气压极低。
顾瑶坐在位置上，双手撑着下巴观察着正在跟皇帝问好的叶听寒。
他就是盛齐国那位不得宠的殿下？
他不是南州魔域的魔族吗？二师姐还说他是什么灵魔双修。
和前两次相比，这人现在看上去倒是正经了点。
前两次……
顾瑶想了想，第一次见这人，是在那个昆仑宗门口路旁的树林里，自己当时怎么也算顺手帮了他，结果呢？
结果这人贱兮兮地跟自己说什么‘没想到你还活着’？
第二次就是在他院子里，被众人质问的场面。面对一群人的质问，除了否认的话以外他就安静的跟个哑巴一样。
顾瑶当时一心想着二师姐，压根没在意这人，现在想想，面对那群人的质问他可能不是害怕，而是完全不在意，可能甚至还觉得有些吵。
如今再看，这人面对柳业的气势丝毫不虚，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一点不多一点不少。你要说他不够尊重吧，他又确实没有失礼，你要说他礼节齐全吧，他又能让你感觉到他的敷衍。
在顾瑶看来，叶听寒甚至有些不耐烦，看他一脸困倦的模样，顾瑶觉得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就像只被吵醒的猛兽。
谁要是这个时候撞他枪口上，下场肯定很惨。
这人还真是多变啊，见一次一个样。
不知道下次再见他又会是什么样。
顾瑶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见叶听寒朝她看了过来。
看清顾瑶的一瞬间，叶听寒诧异地挑了挑眉。
她怎么在这？
再往她周围的人看去，确实是上次在昆仑宗的那些人。他之前确实觉得她和她的宗门虽然无名但肯定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不简单法。
一下成了中州的天衍宗？
南州七玄宗他确实一点都不了解，但中州天衍宗，就是在五州之外也是有些名声的。
片刻之间，心思最细腻的方全敏锐地察觉到自家殿下的心情好像忽然好了起来。
他用余光看向叶听寒，发现自家殿下脸上的表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但方全又说不清那种感觉，若是非要说的话，方全觉得殿下此刻的表情，像……
像孩子看见喜欢的玩具一般，欣喜又高兴。
他和兄长俩人从小便被叶听寒所救，后来就一直跟在叶听寒手下，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他对殿下足够了解了，今天却发现还是自己高估自己了。
殿下在他们面前一直从容又沉稳，他以为殿下的性格本就如此，但如今联系殿下的身世一想，怕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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