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胥疑越来越近,双目闪过的暗红里透着执拗。
哪能一大早什么正事都不做就由着他折腾,柳禾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抵住,忙忙开口。
“我有东西给你看!”
男人动作微顿,到底还是顺从止住了逼近。
原本以为不过是为拒自己的搪塞之言,却不曾想话音将落,她竟真从床角掏出了些东西。
长胥疑定睛看去,见卷宗上都是些陌生字符,后面跟着对应的译文。
“这是……”
知他定不认得这些代码,柳禾并未过多解释,只淡淡开口询问了一句。
“用今日一整天,把这些全部背下来,能行吗?”
虽不想轻易跳过她与南宫佞昨夜瞒着自己之事,奈何见她正色,想来确也不是为了转移话题做出的举动。
长胥疑不敢再闹,伸手将卷本接了过来翻阅。
密密麻麻,内容庞杂。
看字迹似是她亲手所书,应已偷偷写了不少日子。
虽未得解释,长胥疑却也能猜到大概。
她知晓南境皇宫之中眼线众多,又有姜扶舟和婴王姬设下的传声阵监视,自然要用些别样的方式传信。
这些外人不懂的字符,便是最好的法子。
略略翻阅后,长胥疑坚定颔首。
“一日,足够。”
但凡是她吩咐之事,他自当倾尽全力做到最好。
忽然想到什么,男人歪着头似笑非笑看她,艳红的唇像是在等待什么。
见柳禾不动,长胥疑主动上前在她唇角轻啄。
“这样,能记得更快些。”
清早的吻让人身心舒畅,长胥疑积郁在心的情绪舒缓,拿着她交代之物回身出门。
临走前,还不忘大发善心将她的里衣留了下来。
看着被贴心摆放的衣物,柳禾只觉耳根处烫得厉害,心下暗暗埋怨着昨夜趁人之危的罪魁。
且说门外。
长胥疑带着卷本穿过回廊,正要绕去会厅记诵,却恰好与南宫佞打了个照面。
迎着男人淡笑沉稳的目光,长胥疑脚步不自觉顿下。
“主上昨夜睡得可好?”
漫不经心,却在有意挑衅。
长胥疑冷笑,语气冰冰。
“想来是不如摄政王睡得好。”
南宫佞慵懒勾唇。
美人在怀,又经餍足。
昨夜确睡得不错。
男人缓缓收了长刀,抬手以帕子拭汗,目光始终不曾从长胥疑身上挪开。
自然也如愿将他的目光吸引到了手中的帕子上。
长胥疑缓缓眯眼,妒意暗涌。
这是她贴身常用的帕子。
至于此等私密之物为何会出现在南宫佞手里,联想起昨夜和今晨之状……
不言而喻。
某一瞬,长胥疑只觉自己牙根都要咬碎了。
此时,寝阁内。
柳禾已穿好了衣裳,正翻箱倒柜寻找什么。
左右寻不出,她纳闷坏了,忍不住趴在桌案上自顾自小声呢喃起来。
“奇怪……帕子丢了……”
实在无法,柳禾只好随手取了方新帕子,踩着点慢悠悠出门到处晃。
能察觉到身后隐匿之人已跟了自己半天,她也不甚在意。
途中偶遇前往礼室更换贡品的侍从,柳禾脚步一顿,随手招呼了个人过来。
目光直直,盯着他托盘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
美人轻询,幽香阵阵。
清俏的容颜近在咫尺,雪色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看得侍从一阵愣神。
一声轻咳,瞬间将他神志唤回。
“回……回姑娘的话!”侍从低头不敢再看,额角渗出了层薄汗,“这是……是献祭用的礼果。”
见面前美人伸手要抓,那侍从越发慌了神,却又得过吩咐不敢违逆她的任何命令,无措间只好跪下。
“姑娘……”他结结巴巴,声音都在打颤,“此果……乃祭神之用,若碰了……”
他可就这一个脑袋。
回想起主上冷冰阴森的讥笑,还有摄政王威严可怖的长刀,侍从一时连话都说不出了。
觉得他这般模样有些可怜,柳禾也不忍再多为难。
“好小气,连个果子都不能吃……”她轻哼着,随意踢着脚边碎石,“摄政王在何处?”
见她话题转开,侍从长松了口气。
再也顾不得欣赏什么绝色美人了,他巴不得赶紧将这位贵主打发走。
告知了摄政王的位置,美人扭头就走。
侍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一路朝着方才侍从所告方位而去,柳禾不露痕迹留神观察周围,果然见有人悄悄跟了上来。
她轻轻勾唇,索性放缓了步子招花逗鸟,等他追得更近。
直到远远看见高大如劲松的熟悉身影,柳禾才转开了对尾随之人的注意。
“南宫佞!”
听着无所顾忌直呼自己大名的娇俏嗓音,男人动作一顿,眉头下意识攒起。
侧目看去,见小姑娘正提着裙角朝自己奔来,笑盈盈的模样像只翩翩于花丛中的蝶。
她确是万花丛中过的小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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