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元霞依旧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对着小郎君还是有那种男女之情的想法，所以觉得要是时刻保护、陪伴在他身边，即使比不得柳茹玉这位正统夫人，相较于其她女子，也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便。
李元霞虽不是阅人无数，但也看得出所见的程不器身边几个丫鬟、姑娘，明显都对这个程家少将军动情动心了，可见以后程不器的桃花运少不了，自己要真下定决心托付于他，还得早点下手。
坐着威王府的马车，押着身后囚车内的曹无彰，程不器带着老十三、老七、老九以及李元霞四人，一起晃晃悠悠朝着东市而去。
之所以还留了曹无彰一夜的性命，是程不器让王府家兵连夜在城内多处热闹地带，用威王府的名义张贴了告示，告诉全城人，今日午时要在东市斩杀一名入宫行刺的刺客。
此举有两层用意，第一是帮着宣传皇宫被刺客闯入的消息，帮着皇帝撕下这层遮羞布；第二就是看看知道这曹无彰所属的狼卫暗探会不会有反应，尤其是尚不知落脚点的段成天会有什么动作。
老七三人一贯为之是骑马随行，车内就只有程不器与李元霞。
虽然李元霞昨夜为表歉意与诚心，在程不器房门前跪了一夜，此时却依旧有精神，反倒比之程不器这个酣睡一夜刚醒的少年郎还有精神些，倒是让李元霞意外。
自从离了威王府，程不器的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来，好似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但说的确切些，是离开了柳茹玉的身旁之后，程不器才变得无精打采，这一点越发让李元霞好奇。
“你与柳家的小姐，看的出来，你们很要好。”
程不器此时躺在马车内的长椅上闭目养神，听见李元霞的话，想到柳茹玉的音容笑貌，不觉满面笑容。
“那是当然，我程不器的天使姐姐，可不是世间最好嘛！”
很奇怪的一种状态，程不器听见柳茹玉的名字或是想起她的面貌，神情都精神了一些，越发让李元霞好奇，觉得程不器这种状态好似一种成了瘾的病态，而柳茹玉就是那唯一解瘾的药。
“你...为何看起来，总是一副疲态？”
李元霞对着程不器说话，再也不敢像之前一样极尽魅惑勾引的姿态，这种明显伪装出的美貌诱惑，如今看来是完全瞒不住眼前这小郎君，还是只能用真实的姿态来面对。
程不器虽闭着眼，但神态告诉李元霞他正在思考犹豫，好像在考虑能不能对自己说实话。
程不器想了想，虽然并未睁眼，还是开口道：
“没办法啊，现在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我们俩还有些矛盾，天天吵架呢。”
对于程不器的话，李元霞完全不懂，只觉得他是在搪塞自己，也就不再追问，但她并不知道，这是程不器的真心话。
两个不同的灵魂，需要时间才能融合成一个人，这也是程不器当下精神内耗严重的主要原因。
两个灵魂，就好比是数学里的二和三，想要相乘融合成六，谁也不作让步，都想当做乘数，矛盾不断。
而两者之间有一个缓和点，就是同拥的公约数一，这个一就是柳茹玉。
无论程不器表现的是什么性格，做主的又是什么性子，两者对外界有什么不同的态度，对柳茹玉的感情总是一致的，同她在一起时内心宁静没有斗争纠结。
程不器想起李元霞会用体内真气灌输穴道，能够帮助自己缓解疲惫，索性给她一个眼神，身子歪倒在她怀中，示意她帮着按摩按摩。
李元霞略作犹豫，手中紧握着的佩剑放平，双手缓缓放在程不器的头部，对着几处穴道开始轻轻揉按。
“想的怎么样了，小白娘子的思想工作做的怎样？”
“嗯？什么？”
李元霞不知道程不器所指何事，稍感诧异。
“昨天不是说好了，要你帮着劝劝她，一起入府吗？”
程不器仍旧没有睁眼，李元霞也明白了他所说之事，就是昨日救李婉秋之前，程不器与她在曹无彰那座小院外说的话，让她答应以后帮着劝解李婉秋，接受程不器的事。
此事何等难堪，此时想来李元霞都面颊发烫，手上动作立时慢了下来。
李元霞越发疑惑不解，眼前的程不器根本就像是两个人一般善变，性格也时常表现的截然相反。
昨日最开始一如既往的轻浮浪子小色狼姿态，但救下李婉秋之后，尤其是抓回曹无彰，问了师徒俩如何处置的态度之后，性情立时大变，像是无情一般冷漠，晚上再会面时极尽冷淡无情的样子。
但今日早间再见，程不器又好似变回了那个熟悉的程不器。
李元霞可以确定，现在的程不器本性善变，性格不能单一而论，需要越发细心与他周旋，需要更多的耐心与细致。
相顾无言，李元霞也只是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帮着程不器舒缓疲劳，对于他开口问到的相劝李婉秋之事也不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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