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应该说是没有眼睛。
只是她紧闭着的眼皮上，满是疤痕。
像是有什么人故意弄瞎了她。
安尔有些愣愣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想要摸一摸她的双眼。
女人笑了，低下头任由安尔的动作。
不过这种小插曲结束的也挺快。
没有几分钟，安尔就被安置在了一块巨木之上。
此时她才将慢慢回神，环视着周围的景色。
蓝色的水面，和对应的蓝天。
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是一个颜色，但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却是灰扑扑的屋子。
一个一间，偶尔会有成对的黑影走入一间屋子。
安尔眨了眨眼睛，对眼前的情况进行了飞速整理。
“你怎么把另一边的她带过来了？科拉尔。”
其中一个声音软软的黑影站在了边上，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孩儿。
“莱特，我知道你担心这一边的她，但是你上次确实是过分了。”
女人，不，科拉尔说着，伸手按在了名叫莱特的黑影头上。
手上缓慢揉着掌心里的脑袋，视线却从莱特身上慢慢移回了安尔身上。
“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把你带过来是为了什么。”
似乎并不担心安尔不明白她的用意。
毕竟安尔一直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只不过偶尔有些幼稚而已。
安尔点了点头，随后挪了挪自己坐的位置，好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
科拉尔停顿了一下，随后弯下了身体。
“在说明情况之前，先容许我向你道歉，莱特的果子差点害死了你。”
这话说的其实安尔并没有什么实感，反而是感觉奇怪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好奇那个果子到底是什么？”
安尔说着，手里的念线飞速交织，在指尖上变成了那颗果实的形状。
莱特的五官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比起科拉尔灵动的神情，她显得格外冷漠。
但是下一秒，莱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颗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果子。
一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白果，和她之前吃的看起来颜色完全不一样。
“这个果实叫做瓦西，是我们切鲁西瓦一族世代守护的产物。”
这话让安尔颤动了一下眼睫，她的表情逐渐冷下来。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些黑影其实也是切鲁西瓦一族。
但是……
“你既然在人类社会待过，应该也知道我们一族的传说——金色的心脏。”
“其实指的就是这个果子。”
莱特接上了这句话，顺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向安尔。
“那你们呢？”
安尔在意的并不是宝物，而是它们。
没有了人类的形体，只是以异形存在于世。
“我们，曾经也是人类。”
“是，只不过我们已经被献祭了。”
“莱特！”
科拉尔对于莱特总是打断自己的行为表示了不满，就见着莱特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随后坐在了湖面上。
“那罗娅……”
几乎是瞬间，安尔就想起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说起她，其实是我们对不起你。”
说着，科拉尔的神色有些悲伤。
哪怕已经死去，她还是想要挽救这些后人。
献祭不仅是痛苦，还只能日日夜夜以另类的身份存在，无法行走于阳光之下，何其残忍。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安尔舔了舔嘴唇，随后接道。
“我是替代品，亦或者是下一个牺牲品。”
“……”
“是。”
科拉尔说不出来的话，莱特帮她说了出来。
“那，另一个我呢？另一个，黑发的我。”
一字一句，安尔的话语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她在……”
-
西索坐在树杈上，一手撩着鲜艳的发丝，微微喘息着。
身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发黑，瞧着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时间。
那个女人实力真的相当不错。
这一架算是让西索打爽了，情绪相当畅快。
但是想到安尔的脸，西索却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母亲？不，那是他的女人。
口吐毒血，面色惨白。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她，看起来像是即将失去气息的猫。
如果换成别人，他可能会更加兴奋。
可那人是安尔。
扪心自问，他不会接受安尔以各种方式离开自己。
哪怕是死。
所以他放开了束缚，让安尔被带走。
不过相应的，奇怪的地方也让他蠢蠢欲动。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安尔突然变成那样？
有意思，相当有意思。
西索本就阴沉的神色此时更是情绪更甚，看样子接下来他不会无聊了。
-
湖面波光微动，黑发女孩拖着长发走来。
乌黑的发丝浸在脚下的湖面，水下却不见影子。
她笑容淡淡的，但是身上的气质与安尔却相当一致。
一种为了能够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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