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还是习惯了，毕竟少女的眼眸是那么美丽，仿佛蕴含黑夜中的星空。与这么一双眼睛对视也是一种享受。
“当然，这是我们配合的第一步。”
少女终究还是被说服了。
她蹲下身子从脚下拾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揉成团，而后用力掷出。
“啪！”
正中靶心。
而后她拍了拍手，不知是在为自己鼓掌还是甩掉多余的土壤。接着她又看向高登，似乎在问：
“然后呢？”
~~
“以上就是我们此次摩沙城行动的报告。”
月池会议室中，卢丝手持小木棍结束了在地图前的讲解，挺立一旁，等待着众人的询问。
“大伙有什么问题吗？”
坐在主位的白发老者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扫视众人一眼，示意自己并不打算直接下定论。
8个弦月使有5个在场，另外还有几个资深白银牌师，这就是史坦纳城三大机构之一月池近乎全部的高层了。
“所以这次你除了击杀阿拜登以外，还有什么收获？”
穿着绣着金丝边正装的弦月使斯定·波尼森率先发问，他的衣服总是笔挺，打扮得让人无可挑剔。
他与卢丝一样，都是贵族出身。但两个家族一直不对付，他在月池常对卢丝发难，之前提出取消卢丝弦月使身份的人也是他。
“我找到了摩沙城与史坦纳城勾结的证据。”
“你是说那张纸条？”斯定不屑地笑道，“这只能说明阿拜登参与火药之事，并不能证明那批火药来自摩沙城。”
他手指按压着纸条在桌面慢慢摩擦。
“可阿拜登已经被你杀了，火药也还留在摩沙城。
“卢丝小姐，你自己切断了你的后续证据链。”
“斯定先生，您恐怕忘记了，卢丝也带回来了一些火药。”胖胖的圆脸弦月使替卢丝说话，商人家庭出身的他与每位同事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经过检验，那配方确实是弗埃尔王朝的。”
“那当然。”斯定手指一弹，纸条又回到会议桌的中央，“从摩沙城中拿来的火药，可不是弗埃尔王朝的配方吗。
“但没法证明那批火药与万物归地教的关系。
“可惜你的那位下属只从山洞中偷出一张纸条，他要是能偷出一部分万物归地教的火药才好，那才算是有效证据。”
“摩沙城和万物归地教或许还不知道那处据点已经暴露了，我们可以派人前去找火药。”一位白银牌师提出一个较为可行的方案。
“来不及了，”斯定摇头迅速说道，“摩沙城一看那个仓库就知道我们是通过火药找到他们的，他们一定会先出手清理所有与火药有关的痕迹。
“那处据点又是在摩沙城的范围内，动手很方便。现在恐怕已经空无一人了。”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众人都在思考，或者说装作在思考。
阿拜登、纸条、火药这三者看起来构成完美的证据链，然不能证明仓库中的火药就是万物归地教的火药。
摩沙城完全可是说万物归地教是来购买瓷器的，只是那间仓库里恰好有地下商人藏的火药罢了。
至于万物归地教的火药，天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反正唯一的知情人阿拜登已经死在仓库中。
...
“挑挑挑挑。”卢丝直接用小木棍指向斯定的鼻子，“你就知道挑错。
“我好歹找到了对方一个藏身处，一个火药交易点，一个白银牌师。
“有本事接下来你去他们。
“我把话撂这了。”她用小木棍重重地一抽会议桌，斯定下意识地挡住自己的脸，防止木棍抽向自己。
“你找到他们多少白银牌师的踪迹，我就抓多少白银牌师回来！”
最后她向右一挥木棍，带起破风声。仿佛万物归地教的白银牌师在她手下就像是木棍下的花朵一下娇弱。
卢丝的脑内小剧场结束。
...
“那阿拜登呢？他在摩沙城中的出现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一道清脆的女声打破平静，卢丝说话底气有些不足。
“是啊，摩沙城还发了感谢信，感谢你替他们杀了男爵被杀案的凶手阿拜登。”斯定语气上扬。
“我们都知道阿拜登不是...他可能是，但是他那晚...”
卢丝毕竟只有21岁，言语上的交锋比不过斯定这样经验丰富的中年人。
“卢丝是想说万物归地教一定和摩沙城，或者说弗埃尔王朝有着紧密联系。”
“男爵被杀案不过是一个小风波，无关大局。
在场的另一位女性弦月使出声，她与卢丝也是唯二的女性弦月使。
“已经写在月使入门手册中的事情无需再说明了。”
温特，一位面色冷漠到有些阴鸷的弦月使，他说话一针见血，从不给人留面子。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万物归地教本是树母教的一个分支，而树母教正是弗埃尔王朝的国教。
因此即使万物归地教因为极端的思想与行为被开除正规教籍，各势力高层也都知道弗埃尔王朝与万物归地教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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