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号房间的内部空间比外界看起来的要大得多，连卫生间都有专门的浴室，很占位置的浴缸就搁在那。
娜娜她们寝室没有浴缸的，而钱大金的寝室也没有浴缸……
无论如何，员工宿舍的配置要是还有个浴缸也太夸张了些，通常就是个冲澡的花洒。
但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现在有更急切的事情要处理。
“冷静点，钱大金，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女人试图把钱大金扶起来，但他的体型太庞大了，仿佛一个沉甸的肉山。
钱大金就坐在地板上，娜娜试着把他扶起来，没成功。
这个中年男人像是中了邪，也不知道看见了个什么东西，吓得六神无主了，一直颤啊颤的。
“尸体，女人的尸体在里面！”
“血满出来了，地板上都是血，好多手——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
他尖叫着，腿直哆嗦，却拖着臃肿的身体连滚带爬地逃窜出浴室。
从浴室到大厅，又要打开房门出去，但是手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半天没转动把手，最后只能砰砰砰地砸门。
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在这种惊慌失措的情况下，不能正常的与人交流。
“是理智值太低了吗……钱大金明明刚刚还好的。”
“现在没有能够恢复理智值的道具，只能等他自己恢复了。”
娜娜副队长判断了情况，以过往的经验猜测这个中年男人是出现了幻觉，或者说看见了这里发生的过去景象。
看着那浴缸，看着这地板，这是什么都没有，拖得很干净，没有血，只是有一点长长的头发粘黏在浴缸上。
棕褐色的头发丝，应该是某位女性洗澡时脱落的。
但这只是普通的头发，艾克斯已经捡起来搓成小团子扔进垃圾桶，以避免坚韧的头发堆积起来堵塞排水口。
【理智值】之所以比【生命值】更重要，就是因为当玩家的理智值过低时会受到强烈的副本干扰，产生各种幻觉。
他们这些低san值的人会看见普通玩家看不见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实际上是虚假的，不会影响、干涉现实。
并且低理智值的玩家更容易成为副本的针对对象，变成怪异眼中的香饽饽。
而当【理智值】跌破某一个阈值的时候，虚假的东西也会变成现实，看到的所有幻想都可以干涉、触及到玩家。
而到这种地步的时候，那真是脚底下都有怪，根本没有活路能走。
宁可掉生命值，也决不能掉理智值就是这个道理。
数据化的身体是很结实的，抗打击，就算缺条胳膊也不影响玩家狂奔，只是百分比扣血上限。
真是讽刺，治疗肉体药物飞速发展着，但用于治疗心理的药物没有。
“艾克斯，你怎么看？”
娜娜下意识地想咨询这个女人，听听她的意见，却发现艾克斯正盯着浴缸发呆。
黑发金瞳的女人盯着那浴缸，目不转睛，然后突然炸了毛，字面意思上的那种。
就像是一头被人踩了尾巴的雌狮，发出警告的低吼。
娜娜副队长第一次看见艾克斯这样，这个黑发金瞳的女人总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该说是生性淡薄，还是压根没有人类该有的感情呢。
但是娜娜副队长看见艾克斯露出了类似于生气或者愤怒的感情，又或是收到某种惊吓后的应激反应。
黑发金瞳的女人毫无征兆地砸碎了这个纯白的陶瓷浴缸。
可怕的动静就这样从浴缸中发出，白色的浴缸破碎了一角，随后又被这女人继续砸碎砸烂，直到变成一堆毫无价值的瓷质碎片。
艾克斯用自己那没有收到任何保护的拳头锤砸了过去，等收回拳头的时候，那手背已经血淋淋的了，被陶瓷碎片割破了不少地方。
她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就是在那发泄暴力，娜娜副队长被艾克斯的突然举动吓得不清。
见鬼，这浴室有那么邪门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发疯了。
而砸完浴缸，让这个浴缸物理意义上的从视线中消失后，黑发金瞳的女人又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刚赤手空拳砸东西的人不是她一样
娜娜副队长憋了好久，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吐了一句：
“你…需要包扎吗？”
理应是该问为什么要突然砸浴缸的，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别问那么多了，不闻不问不看不听是最好的。
“不需要。”
于是对话就这样简短结束，娜娜副队长把扫帚拿过来，准备清理浴室的碎垃圾和地板上的血迹。
本来浴室的地板上是没有血的，但是现在有了，都是艾克斯的血。
血是鲜红的，只有活人的鲜血才有这样的感觉。
外面客厅的钱大金在砸门，浴室里的艾克斯才砸完浴缸，娜娜副队长是看着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都没插嘴的余地了。
感情这队伍里就没几个正常人啊……什么公司能够这样人才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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