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呵，天谴？原来永安侯也知道天谴！”
随后他正襟危坐，出口威严肃穆：“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尔等背祖忘宗，通敌叛国，行谋逆之举。朕这天是否当谴尔等逆臣叛贼？啊？”
众臣人心中一阵颤抖，仿佛心脏正在被烈火灼烧一样的煎熬。
有的人为了利益愿意做一个赌徒，他可以骨头硬。
但也不乏其中有的人是被威逼胁迫的，此时受到这样的惊吓，又怎么可能淡然如山！
其中有的人内心深处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但，他们心中同时也有很多的忧虑和害怕，即便是他们真的招供了，自己也是必死无疑。
只是，他们心中又想赌一把，皇帝现下并未对他们用刑，也并未将他们押入廷尉府严刑拷打。
况且，就连廷尉莫数也在他们当中。
皇帝既然不会对他们用刑，那他们主动交代的话，不知是否能免他们的家人于一死？
其实，他们猜错了，皇帝的行刑官就是付中官，若是他们还是拒不交代事情始末。
他们不只是被割舌头那么简单！
有的人还在犹豫，但廷尉莫数看势头不对，已经打定主意要招供了。
因为他是廷尉府审判官，他知道若是再不交代的话，皇帝真要用了刑，自己一定是顶不住的。
于是他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忏悔认罪。
不过他的话也没什么新意，也是说自己是被威逼胁迫的，并非自己自愿的。
请求皇帝宽恕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他愿意以死谢罪。
“陛下，臣莫数有罪，臣不敢有任何辩驳，臣但求一死。只是臣的家人皆是无辜的，他们并不知情。
臣愿倾数将自己所知招认，望陛下饶恕臣的家人。”
见莫数是这番说法，那些原本便意志不坚之人，此时想要招供的心也是蠢蠢欲动。
只是……
他们的话依旧没有任何新意，都一个劲儿地说自己的家人毫不知情，说自己是被威逼胁迫的，并不是自己的本心使然。
“是啊，陛下，臣等皆是死罪，不敢为自己辩驳，然臣等的家人是无辜的，请求陛下宽恕……”
皇帝轻轻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头。
这些车轱辘话，来来回回的，也没个新意，他真是听腻了，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是被威逼胁迫的，所有一切皆非出自自己的本心。
那朕倒是想问问诸位，尔等受何人胁迫威逼？用什么胁迫威逼？
是美人蛇，还是金银珠宝，又或是这至高无上的至尊之位？”
皇帝的声音，有些虚，听起来并不实。
轻飘飘的，仿佛他并不是在跟他们说话，而是独自一人在自言自语一般……
仿佛他们还在睡梦里，并非身在灵鹫殿等待着死亡宣判……
可是，他们又都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皇帝似有似无的声音，虽然虚无缥缈，但却很冷。
仿佛你此刻不是站在暖和的灵鹫殿而是站在寒冷刺骨的冰天雪地里，连呼吸都不能正常保持。
仿佛，下一个呼吸间他们便会窒息而亡……
就在他们以为他们身处于冰天雪地，无法正常呼吸就快要窒息而亡时。
一道如沐春风的声音及时唤醒了他们。
方才还在天寒地冻的挣扎求生，现在便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的幻觉一般……
可是他们都清楚的明白，方才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因为方才将他们唤醒的声音是皇后的，只有皇后才有这样如沐春风的声音。
将他们一下子从冰天雪地里回到了春回大地。
皇后的声音温和轻柔：“诸位，是否以为陛下不会对诸位用刑？诸位是否以为廷尉身在诸位当中，因此陛下会有所顾忌？”
还别说，他们还真是这样想的。
在他们看来，皇帝既然将他们传到灵鹫殿问话，那一定是有所顾忌。
毕竟如今的廷尉府确实已经算是他们的天下了。
此处乃紫宸殿，主殿里尚在停放着大行皇帝的灵柩棺木。
无论如何，皇帝都能不可能在君父灵前动刑的。
可是，正是因为他们心中的贪念和侥幸心理，才将他们逼到如此地步。
显然，皇帝是要清理门户，为他今后的稳定统治扫清道路。
长安城注定要在近日里血流成河了……
就在他们心里还在抱有幻想之时，他们又听到皇后的声音再次传入他们的耳帘。
“尔等的罪行可不止是犯上作乱，行谋逆之举这么简单。尔等的罪责，上达天听，乃通敌叛国，刺杀大行皇帝之大罪。
此乃诛九族之大罪，如今尔等还幻想着要活命，是万万不可能的。不管尔等招不招，都得死。
此乃不争的事实，只是你们想要现在全须全尾的招还是体无完肤的招。诸位最好想清楚了再回陛下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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