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秋棠上了少爷的床。”
“什么？居然做这样的事？真不要脸。”
“就算不要脸，她以后也和咱不一样啦。”
“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一时风光无两而已。”
“也对，最后少爷会喜欢别的人，她只不过就是个暖床的而已。”
两个丫鬟的聊天传入了小玉疏的耳朵里，她们这些下人能够得到那短暂的宠爱也是一辈子的幸事了。
但小侯爷不一样的吧，他这样的人，一旦喜欢上谁便会从一而终的吧……
“虽然秦家没有底蕴，但贵在小侯爷秉性纯良，为人正直，没有那些纷杂后院，小姐又是下嫁，以后日子过得不会差。”李嬷嬷笑着看着玉疏，“你以后可要好好服侍小姐啊。”
“嗯。”玉疏笑着回答道。
她能够待在小姐身边看着她和小侯爷恩爱便足矣，她会将心底的那份好感隐藏起来，然后安静地度过一生。
可是，这样就够了吗？
那双带着浩然正气的明亮双眸，他就在那个花园里直直地看着玉疏，而那天玉疏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习惯性地露出了微笑。
那一年他十三岁，玉疏十一岁。
若是没有试嫁的话，他们之间便不会越过那条线了吧，说不定一辈子也说不上几句话。
“我需要做什么吗？”
“让少爷心情好就行。”
玉疏不是傻的，她当然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从跟着李嬷嬷开始，到进去那间屋子，没有人强迫她，甚至她都没有一句拒绝的话。
她的心底怀揣着希望吧，希望他能够多看她一眼，希望和他能有那么一点关系，即使是这般不知廉耻的关系。
装出来的道德是很容易输给欲望的，所以她才会给自己起了一个叫“吴有德”的称呼吧。
“玉疏，玉疏。”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她微微睁开眼却觉得头疼欲裂。
“准备出发了。”秦吾谊坐在床边，穿戴整齐，连他们的行囊也已经放在了桌上，随时准备离开。
玉疏捂着脑袋，表情痛苦地呜咽着，原来这就是宿醉吗？她昨晚果然喝多了吧，她只记得自己的主动，之后的事完全不记得了，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浮现在脑海。
“现在什么时辰了？”玉疏朝明亮的窗外望去。
“已经晌午了。”秦吾谊看着还昏昏沉沉的玉疏。
玉疏睁大了眼睛：“都这个时辰了吗？”
她一下子坐起来，却觉得胳膊和腰都酸疼得厉害。
“走不动我可以抱你上马车。”看她痛苦的模样，秦吾谊建议道。
玉疏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不用。”
她连忙拿过一旁的衣服，她可不想让全队都等着。
“你转过去。”玉疏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秦吾谊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明明昨晚两人那么坦诚相待，现在她又显得那么生分。虽然他有诸多意见，但他依旧听她的话转过了头。
玉疏看着如此听话的小侯爷，居然有些恍然，他是真的越来越在乎她了，以前的他才不会听她说任何话，也不会在乎她的任何想法。
但头疼的感觉一下打断了她的思考，她连忙穿上衣服。
刚下床，果然双腿有些发软，玉疏勉强能够看似平稳地走路，她不自觉地开始回忆昨晚，他们到底有多激烈？
她望向身旁表情关切的秦吾谊，却突然有些害羞地移开了视线。
“走吧。”秦吾谊伸出手，见玉疏有些迟疑便直接牵起了她的手。
玉疏低着头，脸颊旁的绯红飘了上来。仔细想来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小侯爷的关系。
京城，东宫。
“找到符合条件的女子了吗？”李钧宸见卢侍卫回来的身影，连忙问道。
“嗯，找到了，楚家有一个庶女，和夏荷一般年纪。”卢侍卫向李钧宸汇报着，“只是还有一件事。”
“说。”
“鸿胪寺的官员大部分是在凉州便会返回，但他们会留一个懂吐火罗语的官员跟随至出塞，小月氏的人也有懂汉语的，楚小姐毕竟对夏家一无所知，若是闲聊起来，属下恐会被发现。”
李钧宸皱眉，这的确是一个隐患，虽说发生这样的事的可能很小，但也算是一个漏洞。
他思考了一会儿，抬眼问道：“玉疏他们还有多久回来？”
“袁少卿他们已至益州，翌日便会启程返回。”
“那差不多一周就能回来了，正好。”李钧宸的脸上挂上了笑意，“玉疏一定会答应的吧。”
夏府。
李嬷嬷来到了夏荷的院落，满脸愁容地说：“小姐，老太君要见你。”
夏荷放下手里的笔，抬头望向李嬷嬷：“知道了。”
来到老太君的面前，夏荷就发现她的双眼红红的，似乎刚刚哭泣过。
“祖母。”
老太君看到亭亭玉立的夏荷，心里的不甘又涌上心头，眼睛里浸满了泪水：“荷儿，过来，到我身边来。”
“祖母，怎么了？”夏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君颤颤巍巍地握住了夏荷的手，充满褶皱又干瘪的手和细嫩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的荷儿……”老太君默默啜泣着。
“发生什么事了？”夏荷只知道自己和太子的婚事被喊停了而已。
“你明天就要去宫里住了。”老太君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你被选为和亲的对象了。”
“怪不得前阵子封我为郡主，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夏荷的内心十分平静，她的婚姻变成什么样子她已经不在乎了。
“那可是黄沙漫天的塞外，你怎么能待得下去啊。”老太君又忍不住痛哭起来，“为什么是我的荷儿？为什么不是那些姓李的女子？”
“祖母，不能这么说。皇上既然这样决定一定有他的用意。”夏荷的手轻柔地拍着祖母的背脊，“圣命难违。”
若是夏珏能够金榜题名，他们夏家也不会被这般任人摆布。
夏荷也无力改变现状，但为了夏家，她愿意去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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