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濯点头，“我现在就联系她。”
“她回复你之后，告诉我一声，约个时间，我去见一见她，至于爸妈，暂时还是不要见他们比较好。”
池夫人端着杯子没有说话，自从三天前女儿从楼梯上摔下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压迫感十足，表面上笑着和你商量，实际上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让你想说个“不”字都难。
“就按颜颜说得来。”池爸爸打着圆场，却被池夫人踩了一脚。
池颜假装没有看见夫妻俩的小动作，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就跟着池濯一起去了C城。
一路上闭目养神，池濯压根不敢打扰她。
这是来自于血脉的压制。
“姐，虞烟回消息了，她说明天中午十一点，醉庭303包厢。”
后座上的女人凤眸微睁，传来了打火机的响声，池濯打开了车窗。
“你和她做了什么交易？”
池濯：“……”
“在爸妈面前替她说好话，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池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在爸妈面前替她说好话，她在小砚面前，替咱们说好话，就是这么简单。”
池颜盯了他一会儿，池濯心虚地别开视线。
不就比他早出生两三分钟嘛……
“沈家的事情，尤其是沈国梁，你不能插手。”
“为什么？”池濯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虞烟不让他插手，现在连她都不让自己插手！
“哪儿来的为什么？进了局子，还不是你说了算。”
池濯瘪了瘪嘴，怎么感觉她和虞烟才是一家的？
傍晚六点，车子停在了别墅。
池濯率先下车替她开车门，又从后备箱拎着她的行李。
“你先在我这儿住几天，虞烟那儿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嗯。”
一打开门，臭袜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沙发上，地毯上，扔的全是衣服。
饭桌上还摆放着外卖盒。
池濯连忙手动将她转过身，“我请个保洁，先带你去吃饭。”
还不等池颜回答，就拉着她上车，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等吃完饭回来，别墅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异味。
*
“墨宝，起床回家了。”虞烟轻轻拍了拍他，将他叫醒。
沈砚半睡半醒，揉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她，愣了片刻之后，朝她张开了手，两手搂着她的脖子趴在她肩头，脑子还没缓过来，浑身酸酸软软，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为什么不‘咻’的一下回公寓？”
虞烟揉着他翘起来的呆毛，“睡了两个小时，睡迷糊了？等会儿公司的人见不到咱们，岂不是要被吓死了？”
“哦，我想摸尾巴。”
“先回家。”
沈砚打着哈欠，一个冷毛巾就盖在了他脸上，瞬间清醒了。
“是要我抱过去，还是自己走过去？”
“我自己走。”
那么大的人被她抱着走来走去，被别人看见了，多丢脸……
虞烟扶着他去了停车场，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将他打横抱起，护着他的脑袋，将他抱进车里。
“姐姐是想将我养废吗？”
虞烟沉思片刻，点头，“把你养废，离了我，你就不能正常生活，这样的话，墨宝就永远不会姐姐了。”
“他们说，女生摸男生的头，是把男生当儿子养，”沈砚抬眸看了看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姐姐也是吗？”
“怎么不是呢？”虞烟又揉了几下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脸蛋，“妈系女友，不好吗？”
沈砚努努嘴，“我把你当女朋友，你竟然把我当儿子……”
虞烟笑出了声，一开始，她确实是将他当儿子养的，可养着养着，就变成夫君了。
“你还笑！不要理你了。”
“做个长不大的宝宝，不好吗？”
沈砚抿唇，为什么不能是她做个长不大的宝宝？
好像自从遇到姐姐，他真的成了娇宝宝，不是哭就是闹，还朝她撒娇，还想黏着她，受了委屈，还想让她抱抱自己安慰自己……
明明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能一个人扛下来，默不作声，甚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
闭上眼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
他好像变了，又似乎没变……
不过是之前没有人在意他，他才没有将自己的委屈和不满，发泄出来。
而现在，他有了姐姐……
沈砚头瞥向一旁，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姐姐……”
他怎么又睡着了？
虞烟抵着他的额头戏谑道，“还真是把我的墨宝累坏了，一连睡了四五个小时，晚上还睡得着吗？”
沈砚小脸一红，“我饿了……”
午饭早就在下午那几个小时里消化光了。
“饭菜一直温着，抱你去吃饭。”
沈砚熟稔地搂着她的脖子，被她抱下楼投喂食物。
吃饱喝足之后，躺在她怀里摸着她的狐狸尾巴。
“墨宝想找回自己的家人吗？”
沈砚摸尾巴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些不太好，“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沈国梁的话，墨宝信了？”
沈砚没说话，松开了她的尾巴，想要离开，却被虞烟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先听姐姐把话说完，好吗？”虞烟搂着人顺毛，解释道，“墨宝不是弃婴，你是帝都池家的小少爷，出生那天，帝都医院发生枪击事件，沈国梁派马卢斯将你抱给了他。”
怀里的人忽然不动了，安安静静趴在她肩头。
“见过池濯了吗？池家这些年一直再找你，还成立了归家，就是为了能帮助那些父母找回他们走失的孩子，池濯这些年破过的案几乎全部是儿童走失案，为的就是将你找回。”
肩膀处一阵湿热，虞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明天约了池家的人去醉庭，墨宝要和我一起去吗？”
“姐姐希望你去，有什么误会咱们坐在一起说开，藏着掖着，或者是逃避，永远都解不开。至于是否要回池家，墨宝自己做决定。”
“不管结果如何，姐姐都会永远陪着你。”
虞烟指腹擦着他的泪珠，柔声哄着他，“明天，和姐姐一起去见见他们，好不好？只有你的哥哥姐姐。”
沈砚没有回答，反问道，“姐姐是不想要墨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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