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之道？妃暄这是在拷问本王吗？”
目视师妃暄，方青轻笑一声，伸出四根手指，“也罢，本王就同妃暄解释解释，若是他日本王取得天下本王只会做四件事，屠佛道，灭门阀，绝武功，收天下百业奉本王一人！”
方青说这话时并没有掩饰声音，这话一出，本就寂静的客栈更加死寂起来，所有人都被方青的狂言震慑了，纷纷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而纵使绾绾和师妃暄也是双瞳紧缩，震惊到无法言语。
良久，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呼气之声，客栈再度活了过来，接着，客栈里的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出了客栈，生怕晚一步就狗头不保，而不过片刻，客栈里就仅剩下了了几人。
没有理会客栈里的其他人，师妃暄死死凝视方青，“殿下这是在自绝于天下！”
方青长叹一声，抿了一口酒水，发出一声嗤笑，“究竟是本王在自决于天下，还是天下不理解本王？”
师妃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犀利，“佛道导人向善，而且他们都是出家人，不惹世俗，远离红尘，殿下为何要对他们举起屠刀？”
面对师妃暄，方青嗤笑一声，“那妃暄不惹世俗了吗？”
师妃暄语气一窒，“妃暄乃是为了天下苍生！而且慈航敬斋讲究的就是入世之说！”
“所以佛门是否出世入世全凭佛门弟子一言而决，那这教义又有何用？”
没有理会师妃暄的狡辩，方青继续解释，“佛道教义表面看起来是导人向善，但实际上却是在消除人的七情六欲，但妃暄你要知道，七情六欲乃是人之本性，可以克制但绝不可消除。当然，这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佛道已经成为了藏污纳垢之地，而且两派教出来的弟子全是奸邪之徒，这一点道门尚可，但佛门却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强自压抑内心怒气，师妃暄声音冷厉，“请殿下解惑！”
目视师妃暄，方青摇了摇头，突然开口，“妃暄身上有多少银子？”
师妃暄一愣，掏出身上的银票放在桌子上，方青眼睛一扫，轻笑出声，“没想到妃暄还是个富婆，这些足有百两了吧！怎么来的？”
师妃暄抿了抿嘴唇，“下山时师父给的。”
方青点了点头，“那你师父的银两又是怎么来的？”
师妃暄一愣，“不知道。”
方青勾了勾嘴角，“那猜猜看。”
师妃暄目光闪动，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见此，方青轻笑一声，“妃暄果真冰雪聪明，一点就通，慈航敬斋隐居于世，并无信众，所以这银子只能是来自于慈航敬斋世俗中的产业，但是慈航敬斋无人经商，所以这银子最可能的便是来自于田地，而这田地又是怎么来的呢？唉，侵占田地呦！原来这乱世也有慈航敬斋的一份呢！”
看着面色变幻的师妃暄，方青笑意越发明显，“好了，莫说其他了，妃暄，本王问你，佛门弟子出家为僧，并不沾染世俗，全靠善众供养，本王想知道若是天下皆佛，佛门弟子又让何人供养，难不成还要佛祖提前来带走他们！”
师妃暄张了张嘴，不发一言，她总不能说不让佛门发展！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如今天下本就烽烟四起，百姓民不聊生，佛门还要信众施舍，就像那静念禅院，琉璃绿瓦，金身佛像，门徒个个吃的肥头大耳不说，还借度化之口收留大奸大恶之徒！你说他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同理，妃暄，佛门教义，表面是向善之说，但最终结果却是灭世，而且佛门不事生产，游离于国家之外，不遵律法，自成国中之国，你说它该不该存在！”
师妃暄沉默片刻，“殿下只是在危言耸听而已，佛门也有许多大德，难道殿下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
“哈哈！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宜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真正的圣明君主，他在乎的只是天下，绝不会因爱一人而谢天下，妃暄，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眼见师妃暄陷入了沉思，方青继续开口，“第二件事，灭门阀，相信妃暄也很赞同这个吧！自古以来，王朝覆灭，大多数都源于门阀大肆兼并土地，而且众门阀把持朝政，要挟皇权，堵塞寒门学子上升渠道……”
听完方青分析的诸多利弊，师妃暄长呼一口气，“侠以武犯禁，所以殿下想要绝武功？”
方青没有作答，微微一笑，“妃暄种田吗？”
师妃暄一顿，目光警惕起来，“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方青轻笑，“好吧，士农工商四行妃暄想做哪一行？”
师妃暄摇头，“妃暄只想天下太平，之后便会专心武道！”
方青再度轻笑，“那妃暄打算如何养活自己？”
“妃暄没有想过那么多，但妃暄绝不会作奸犯科，伤害无辜！”
方青点了点头，“若有一日妃暄看见有人草菅人命呢？”
师妃暄眼中闪过一抹厉芒，毫不犹豫，“主持公道！”
方青勾了勾嘴角，“妃暄主持公道之后发现路边一乞丐，马上就要饿死，但你自己囊中羞涩，而那恶人身上却有银两，妃暄如何？”
师妃暄愣住了，浑身不由得绷起，见此，方青再度开口，“若是再加上此时妃暄自己也饥饿难耐呢！”
“妃暄很可能会借用！”师妃暄呼出一口浊气！
“借用？这两个字用的好！”方青嗤笑一声，“如果妃暄发现这银两是恶人巧取豪夺的呢？”
师妃暄沉默了，不发一言，然而方青却不放过她，“这叫什么来着？劫富济贫，盗亦有道！好买卖！既救人救己，又惩治了坏人，还收获了名声，最重要的自己开心，妃暄，你说这个究竟对不对？！”
师妃暄抬头凝视方青，眼神坚决，“对！”
方青点了点头，“所以妃暄再见到依旧会如此吗？”
“ 没错！”
“好！”方青同师妃暄对视在一起，“但是事情不是每次都这么绝对的，比如那恶人自己也有生意，比如妃暄救得也是恶人，……妃暄能保证自己始终不染本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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