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曼察觉到身侧的人停下，回过头，也停下脚步：“怎么了？”
“如果她没有遇到乌白，没有和乌白在一起，那告诉她一切也无妨。”莫狄重新走到温曼身边，神色黯然。
“乌白是谁？”温曼皱起眉，疑惑地看着他。
“荼白。”莫狄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温曼平静的表情瞬间裂开：“荼白？”
莫狄点点头，脸色变得难看，眉间也有压抑的怒意：“他这张脸，我怎么可能会忘。”
“可你万一认错了……”温曼微皱起眉。
“不会的，在人界见到他之后，我跟踪过他一段时间，发现辛索和他们家来往很密切，他一定是荼白。”
说完，莫狄的拳已经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命运这种东西，真是奇妙。”温曼勾起一边唇角，冷笑着。
……
辛烛就像在第一次来地界一样住了下来，只是住的越久，想要回到人界的心就越来越强烈，尽管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人类，不应该呆在人界了，可是要她斩断和人界的一切联系，她怎么做得到。
“在想什么？”莫狄站在辛烛身后，看着辛烛面对空旷的原野，轻声道。
“你说我能想什么？”辛烛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地面。
“我觉得你应该想想怎么治理恶魔族，不过显然，你不会这么想。”莫狄笑了笑，“在想人界？”
“在想人界的人。”辛烛没有丝毫掩饰。
莫狄身上的气息似乎冷了几分，冷到几乎能让辛烛察觉出来。
“想乌白吗？”莫狄努力维持平稳的语调。
辛烛点头：“是啊，他现在应该很担心我吧，还有肖薇他们。”
想了想，辛烛又补充道：“妈妈应该也已经发现我不在了。”
“她不是你妈妈。”莫狄语气生冷。
“什么？”辛烛听着莫狄说的话，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他接下来又要说出什么自己不爱听的话。
果然，莫狄不屑和愤怒的声音响起：“你是恶魔，她怎么可能是你妈妈。”
“可是她……”辛烛的话戛然而止。
她想起来，在自己死前，莫狄曾尝试用母亲威胁阿奇放过自己。
但阿奇说：“辛索巴不得她死，我替她杀了辛烛，她应该高兴才对。”
辛烛的身体僵硬起来，妈妈希望她死吗？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狄看着辛烛不断变换的表情，正色道：“辛索不是你母亲，她不可能有孩子，因为她也不是人类，她是天界的神使！”
“神使意为天界降临人间的使者，即隐藏在人间的天使。”莫狄补充道。
神使！
母亲竟然真的是所谓的神职人员……
“怎么可能……明明是她把我养大的……这怎么可能呢？”辛烛脚步不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养大你？她可不是要养大你，她是所有神使中实力最强劲的，哪怕在整个天界的实力都不容小觑。一千多年前你被天界审判封印后，天界就派遣实力强大的辛索监视你，监视你赎罪的这一千多年！所以她根本不是养大你的母亲，她是监督你的神使，这就是她在人界的特定任务！”
莫狄的语气越来越冷，显然他对辛索充满了恨意。
辛烛的身子颤抖起来，脸色也开始发白。
“不会的……她虽然对我算不上多好，可她是我母亲啊……她明明是我母亲。”
虽然辛烛很不愿意相信，但辛索释放异能的场景、那把送给乌白的雨伞、还有很多很多微小但数不清的事情，都在心里疯狂暗示辛烛，辛索就是神使，辛索不是她的妈妈。
甚至于辛索百般阻止她灵魂出窍，也根本不是因为担心她有危险，而是怕灵魂出窍之后，她的封印有所松动，黑暗力量再次觉醒……
可是……这让她怎么接受，突然之间，她就不再是人类了，如今妈妈也不再是她的妈妈，怎么会这样……
莫狄的语气激动起来：“所以她巴不得你死，因为你是天界的罪人！只要作为人类的你被非人类的力量斩杀，就会灰飞烟灭，再也不会转生了，天界地界人界都将归于平静！”
非人类力量指的就是妖魔、神职或者除魔者的异能。
辛烛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心脏跳动的剧烈，她将手抚上心口的位置，狠狠揪紧了衣物，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她内心的痛苦似的。
“我犯了什么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辛烛用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盯向莫狄。
莫狄看着她，眼中的愤怒和激动微微褪去，他轻叹了一口气，细声道：“你没有错……”
没有错，莫狄说她没有错……
“为什么？”辛烛的心脏发疼发紧，几乎有些站不住。
“你触犯了天界的权威，可在我看来，你没有错，你本不属于天界，何必顾忌他们的规则和权威。”莫狄认真地看着她，眼里有些哀愁。
辛烛的眼里溢出两行清泪。
她没有错吗……一千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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