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轻轻呼出一口酒气，无可奈何的坦白。“两次没死成，一次是在KTV砸了红酒瓶捅的脖子，被老沈他用手挡住了，滚在地上翻打时他手腕上也被割断了静脉，血溅了我一脸，缝了4针。第二次也是他在旁边，想开车投湖，抢车的时候没跑过他们，被他和老黄两个压在地上按了十几分钟，老舅不让我开车也是因为这些，怕我控制不住。”
小花咬着嘴唇转了个身面向蓬莱的身体，又往蓬莱怀里钻了钻。“病又是怎么回事？”
“重度双相、精神分裂、解离症。还有并发的妄想、幻听、躁狂、空心病什么的，经常在家不吃不喝不睡，一共做了12次MECT，感觉没什么用。现在认知也开始出现偏差，觉得只要能回来，吃它们、吃人也都没什么了。”
“怎么弄的？！”蓬莱能感觉到怀里佳人内心里的愤怒！呼出一大口气，抱紧了小花，抿了抿嘴唇，再不言语。
“不想说也没关系，来，陪我喝酒！”这次小花起身一口气干了杯中酒，看着蓬莱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后又给他倒满，自己又倒了一杯。
“雨欣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这次小花干脆直接窝进蓬莱的怀里，拉过他的胳膊，放在了自己手臂上，就像小时候她护着他一样。
“还行，在天水有吃有喝的，那边的生意有吴总和钱叔打点，出不了乱子。”
“听说惠叔20年初在天水把他们那最大的电影院收了？”
“是的，那家商场是公司十多年前开发承建的，我们是甲方，前些年和对方关系相处的都不错，对方公司又在大庸开了一家比这边体量大三倍的高级影院，考虑到这边利润较少，正想把管理层都调回去，双方一合计，老舅他就出资盘了下来，雨欣就是在那当经理。疫情过后每年票房加饮品、娃娃机、口红机什么的，营业额马马虎虎接近2000万。”蓬莱吃着肉，两人又分别喝了一口。
“饺子呢？谁在带？我这几年几乎都没见到过她？”
“天水，在那边上学，丈母娘带着。
“听说你和大姨两人在曾州住了一年多？”
“嗯，我在这边养病，经常不觉得饿，有时候三、四天不吃不喝的就倒地上了，大家都不放心，她在家陪着我。”
“蓬莱。”小花继续想问下去。
“我知道。”这次是蓬莱把头靠在她肩上，再无话语。后来当蓬莱喝完第二杯的时候，小花也喝完了4杯果酒，送他下楼。
电梯口，蓬莱温柔的理顺她两鬓垂下被风吹乱的长发，轻薄的白色修身蚕丝睡衣和披肩只用手简单的扣着，任由微风吹摆。小花低着头，清凉的双手逐渐捂住脸颊开始抽泣。
“对不起，蓬莱，姐姐我再强也只是一个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女人，我以为我能和你一起承受那些事情，我想适当的帮你减轻一些痛苦。但在知道你经历的这些事后，我还是忍不住！”
一双纤细、冰凉的藕臂环绕在了蓬莱的脖子上，渐红的双眼里眼泪似不要钱的向下滚落，带着满头青丝、插着精美发簪的脑袋径直埋进了蓬莱的脖颈旁大声的哭了出来，尽情的宣泄着这许多年一直被压抑的情感和关怀。
蓬莱大力抱住这个同样敏感和聪明的姐姐，两顿酒的事，所有的因和果，她都知道了。
“我也怕疼，我也怕受伤，蓬莱啊，但我更不想看到你受伤啊！我害怕失去你啊！”蓬莱轻轻带着小花转到一个背风的角落，鼻尖轻轻抵着她的头，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左手护住她的脑袋拥她入怀，右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让她在自己怀抱里尽情的宣泄着。
“从小到大，我大你三岁，你大兜兜四岁，再后面的文君你大她八岁、糖糖更是和你隔了十三岁。在我的世界里，我们这一辈只有你和兜兜妹妹我们三个走的最近，我也最心疼你们！你说你，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从来都不告诉我！谁都不告诉我！你们凭什么这样！”小花说的急了在蓬莱怀里跳了起来！
“是不是非要在你死了之后我才最后一个知道好直接去参加你的葬礼？！李蓬莱！你混蛋！”小花急的更用手捶打着蓬莱的胸膛，一口银牙更是直接咬上蓬莱右侧锁骨上的三角肌！
一直没有言语的蓬莱仍是满眼温柔，鼻息里轻轻哼唱着娘亲阿姨曾经教给他们的歌谣，把怀里的她抱的更紧，手上轻轻拍打着、安抚着这个自己也心疼的姐姐，就像曾今的父母，安抚着自己怀里的宝贝。
嘴里血液的锈腥味道快速穿过口腔，下意识吞咽的瞬间让小花恢复了理智，“啊！”的一声短暂尖叫后，失措的瞪大双眼抬头看向蓬莱。
“蓬莱你！”回过神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小花慌忙想去查看蓬莱肩膀上自己咬出的伤口，蓬莱又率先一步直起身子扯起卫衣把伤口盖上。温柔的“没事”二字终是先出了口，把惊慌、内疚的‘怎么样’三个字又堵在了她心口。
“姐，你哭得我心都碎了，这么美的脸，不去拍电影真的可惜了。”说完蓬莱猛地抱紧了小花，一口吻向了小花凄美自责又关切着急的脸上，那仍带着血珠点缀的万般红唇，暴力的用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贪婪的吮吸着她嘴里混合着自己血液的香甜玉液。在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稍微在肚子小腹处感受到了蓬莱的愤怒，小花反手把蓬莱抱的更紧了。
许久之后，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喘着粗气分开。
“不怨我？”
“不怨！”
蓬莱反身扶着浑身酥麻，腿软打颤的小花走进电梯，两人又回到了小花的住处，在走到卧室门口时，蓬莱快速后退一步拍了拍那丝绸之下，小花她臀圆挺翘的屁股。
“好了，小花姐，事都知道了气也出完了就早点休息，明早还要在隔壁开会，早上我要喝粥啊。”
在小花转身之前，他逃也似的狼狈离开了小花的家。
他不敢看小花，也不敢看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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