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蔡队还是站在原地没接话，花小雨斗胆猜测:“死因刚才都已经说过了，你不会是又想让我判断案件性质吧？”
花小雨看了一眼一旁的小泽，心想别想让我入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案子大概率仇杀，而小彤眼前还是嫌疑人，感情瓜葛，嫉妒生恨杀人是一种情况，要自己怎么在自己人面前瞎断案。猜对还好，倘若有个差池，张楠是死了，还牵扯到小泽和小彤，平时凭借法医经验胡诌两句算是帮忙，这次万万不可。
什么都瞒不过花小雨的眼睛，蔡队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忽然间也意识到稍有不妥，果断改了话锋，“不是，刚刚谈话被打断，你还没告诉我们死亡时间呢。”
“嗷，这简单，尸斑集中在尸体近地一侧，压之不褪色，符合扩散期，案发地是第一现场。再加上，死亡10小时内，每过一小时，尸体温度降低1℃，超过10小时，每过一小时，尸体温度降低0.5℃，结合现在室内温度推算，死亡时间大概在10小时左右。角膜呈片状混浊也刚好从另一个侧面验证死亡时间。”
随着这么多年在花小雨身边观察，这些术语对蔡队来说，已经很熟悉了，但是具体标准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不管那么多了，花法医说死亡时间是10小时左右，那就准没错。
看了一下时间，蔡队叹气道:“也就是说，张楠是昨晚，也就是6号晚上10点被杀的。”
“没错，既然没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和小李回队里了，解剖完报告我尽快给到你手上，有什么事电话联络。”虽然经手的尸体不计其数，什么死因的都有，张楠的算是很简单的情况，但是花小雨喉咙还是愈发僵硬。
虽然对于解剖这项工作来说，有复杂和容易之分，但是前提是它们都是尸体，当涉及到自己熟悉的面孔，冷面法医也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小李及时捕捉到了花小雨情绪上的变化，借着接过工具箱的机会，轻拍了一下花小雨的后背，以示鼓励和安慰。
“好了，既然现场也勘察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回去边等报告，边想侦破方案。”
看见“没用的”摄像头，蔡队不禁无奈地摇头，若是真能物尽其用，破案效率一定会大幅度提升，只可惜，凶手也不是傻子，难道他知道监控拍不到自己？这样案子很可能不是激情杀人，甚至是提前摸排好现场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呢？
“张楠，你和小泽调查一下附近住户还有案发时小区里的情况，晚上10点也不是很晚，没准能有什么收获。”蔡队只想着怎么破案，丝毫没留意到在用人方面有任何不妥。
大伙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往车的方向走，谁也不愿意提醒，就好像这样张楠就能马上出任务一样。
直到小泽也没回应，蔡队抬头看见大家的表情，才发觉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但这确是自己唯一一次希望成真的错误。
“对不起，我说错了嘴……王进和小泽，你们俩去吧。赵军开车，剩下人随我回队里，研究接下来的工作部署。”
回到队里，案件讨论会变得异常沉重，蔡队一改泡茶，而是抽烟。本来女生在，自己都会克制一些，如今张楠被杀，小彤牵连羁押，抽起烟来还肆无忌惮了。直到喉咙发紧，烟气浓度呛到自己，才果断地掐灭了还剩一少半的烟蒂。
“大家有什么好的提议都说出来，就不用我再督促了吧，都是自己亲同事？”
大力先开口，“现场痕迹缺乏，凶手逗留时间特别短，甚至很可能没进到房间内。”
“你想说是单纯性仇杀？”
“应该不会错吧，房间未遭翻动，钱物也原封不动摆在那里。痕检室已经透露了，有效物证检出性不大。
那除外劫杀，也就是单纯性仇杀了，当然还有情杀……比如说小彤在案发当天与死者吃饭过程中产生争执，理论上有作案动机。”
“这个按照流程是必须要调查不在场证明的，这样你辛苦点这就去趟分局，看看小彤案发时间在哪儿，若是能有人证实她不在现场，那么我们就可以早点接她出来了。”既然说到这了，蔡队还是决定早些把小彤拯救出来，他可以想象在羁押期间她一定是如坐针毡。
小泽两人这会儿已经回来了，看样子还是有些收获的。
没等蔡队询问，小泽先开口汇报详情:“虽然监控器帮不上忙，但是好在案发小区地处市中心，旁边很多夜生活到很晚的年轻人，所以马路对面的超市并没有打烊。你还别说，案发时间前后，还真有点儿特别的事儿。”小泽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朝着王进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接着说。
“这个老板啊，年龄不大40多点儿，所以经历旺盛些，超市是早10晚10，迎合年轻人的作息时间。遇到生意好呢，就再晚些打烊。
案发当天，也就是昨晚10点一过，老板记得门外有很大的吵吵声，大概是一个人慌不择路撞到了人，被对方随口骂了一句不长眼睛。”
蔡队一听慌不择路，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难不成刚好是凶手杀完人出来，惊慌失措没看路撞到路人身上？10点多，和案发时间也对得上。”
“我们也这么觉得，于是就和老板要了监控影像仔细看，可惜画质实在太模糊，只能勉强看出人物轮廓，还有身材步态，应该是个180cm左右的青年男子，偏瘦。至于说长相根本一点没机会分辨，而且嫌疑人几乎全程背对着摄像头，即使分辨率高，由于角度受限，也未必准确刻画出面貌。”
“不是还有被撞的路人嘛，我们抓到他，对方一定能看到嫌疑人究竟长什么样。”听说没看到嫌疑人正脸，蔡队难免心急。
“蔡队有所不知，这个摄像头是对着马路的，嫌疑人刚好遮挡住了对方的样子，我们对其的了解还没有对嫌疑人掌握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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