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门口，马老伯整个人瘫软地跪坐在地上，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像是被罩子闷住一般，听得叫人难受。
安离和明嫣快步跑过去询问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家伙怎么被放出来了？”
一旁的警员有些无奈道：“证据不够充分，所以暂时保释了。”
明嫣不可置信道：“那么明显的聚众闹事，证据还不够充分？”
“没办法，你们安慰安慰老人家吧，唉。”
明嫣和警员争执着，安离则蹲下身子，两手比划着。
[马老伯，发生了什么？]
马老伯泪眼朦胧，抽噎着用手语回复。
因为情绪，手语的动作有些凌乱。
但安离还是明白了他想表达的话。
[那个人他曲解了我的话，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他跟警察错翻了我的话！]
看着马老伯无措慌乱又悲伤的脸，因为无法说话，所以就被人当成可以随便欺负的对象。
安离抿了抿唇，继续做手势。
[之前那些人也是这样逃过警方的吗？]
马老伯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如同泄了气一般，眼里流露出一股颓废和绝望。
[没有用的，警察根本不明白我在讲什么。]
安离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昌哥那伙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作案了。
她当时特别注意了，马老伯摆摊的地方并没有监控，警方除了调查现场以外，只能从证人的证词入手，虽然他们旁观者的证词有效，可若当事人不予追究，昌哥那伙人再雇律师，就算是警方也没办法拿人怎么样。
说到底，就是欺负马老伯是个聋哑人，不能说话。
安离握了握拳。
明嫣还在跟那个小警察争执。
“唉，你现在跟我吵这些也没有用的，我们办事一切都按照规定走，老伯都同意达成和解放那些人走了，我们有什么办法？”
马老伯闻言，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张着嘴，“啊啊”地想要发出声音来，手里不停地比划。
警察有些无奈，他真的看不懂手语啊！
安离却是能看懂的。
[不是这样的！]
[我根本就没有同意和解，那些话是他们说的，不是我说的！]
粗糙的双手在空中不停地飞舞，无声的语言显得那么无力。
小警员无奈地摇摇头：“大叔，我们警局没有配备专业的手语翻译，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啊。”
安离冷冷道：“他说对方翻译出来的那些话根本就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从始至终，他也没同意过和解！”
对方一愣，看了安离一眼。
她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
“你又是谁？能看得懂手语？”
明嫣双手叉腰，和安离保持统一战线：“我告诉你，你最好相信我姐姐说的话，把那个坏人抓回来！”
小警员摇摇头。
“你既不是律师，也不是专业人士，我们无法采用你的证词。”
马老伯的眼泪都下来了，混着汗珠，濡湿一片。
“那你什么意思？他们说的话你们相信，我们说的话你们就不信呗？”明嫣气急，声调骤然拔高。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一点，警局有警局办案的规定，我们不会随意采用非专业人士的翻译，如果您的姐姐是专业的律师或者专业手语翻译人士，我们是会采用的。”
安离目光沉沉。
这就是现实，也是无奈之处。
*
两人送马老伯回家后，明嫣还沉浸在不平的情绪里。
“安离姐，我真的不明白，警方不就是要维持公正吗？为什么他们不帮马老伯？”
安离熟知有关单位内的一套办事流程，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很明了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不管什么案子，都得按照流程来。
警局的确是按照流程走，有错的不是警方，而是那些肆无忌惮用这种欺骗错翻的方式来欺压像马老伯这样的聋哑人的无良律师和手语翻译人员。
两人沉默半晌。
片刻后，明嫣道：“不如我跟我朋友说一说，让马老伯也上她那档综艺吧？这样或许能解决问题。”
安离这才想起来，明嫣要跟她说的正事儿还没说完。
“你朋友的那档综艺，‘闪亮律师’到底是什么内容？”
“其实就是明星去律师事务所处理案件，帮助自己的当事人解决案子。”明嫣道，“上这档综艺还是需要基础的法律知识的，相比起来，那些艺人可能更愿意上一些光靠娱乐就能获得流量的综艺。”
“但是我觉得我朋友的想法很好，就像安离姐你参加的《约会》一样，都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为了博眼球才出的节目。”
明嫣仰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一点点暗下去。
“可惜，她到现在都没收到回复的消息。”
安离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如果上节目的话，有单独比较安静的地方可以学习吗？”
她还要考研来着。
专业课和英语什么的，总要练一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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