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翊和是我哥哥，也只能是我哥哥。
——曾南絮
陶折青陷在宽大的沙发里，后背松松地靠着沙发背，姿态慵懒得像只刚晒过太阳的猫。她右边的腿屈膝蜷缩着，脚踝搭在沙发边缘，左边的腿却顺着沙发的弧度自然垂下，赤着的脚底板偶尔轻轻蹭一下光洁的地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她忽然抬眼看向斜对面单人沙发上的曾南絮，嘴角勾着点雀跃的笑意。
“阿絮，”她扬了扬手机，屏幕上是某小说平台的完结页面，“我的这本小说终于收尾了，下本打算写个伪骨科的。”
曾南絮正抱着抱枕翻看着一本杂志，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印刷字上。
陶折青显然不满意这敷衍的回应，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你把你跟乔翊和的相处模式跟我说说呗？你们俩这情况，简直是现成的素材库。”
曾南絮这才从杂志里抬起头，顺着她的话点头，“好。”
那声“好”轻飘飘的，带着明显的漫不经心。陶折青当即就听出来了，她搭在地上的腿倏地抬起来，光着的脚精准地踢了踢曾南絮垂在沙发边的裤腿，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抗议，“阿絮，你敷衍我。”
被戳穿心思的曾南絮只好坐直身子，把抱枕往旁边一放，挪到陶折青身边的空位坐下，刻意岔开话题，“青青，那你跟我说说，什么是伪骨科啊？”
陶折青转头看她，眼神里瞬间盛满了不怀好意的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秘密，故意拖长了语调，“你跟你哥啊。”
曾南絮愣住了，圆圆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啥？”
“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却产生了男女之情，”陶折青凑近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八卦，“比如继兄妹、养兄妹，法律上没规定不能在一起，但伦理上总有点争议，写起来特别带感。”
她话音刚落，曾南絮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抗拒，“青青，你别乱说。”在她心里，乔翊和就是亲哥哥一样的存在，陶折青这番话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像是在亵渎一份纯粹的亲情。
“我可没乱说，”陶折青挑眉，语气笃定得很，“你们俩既不是同父同母，也不是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说白了就是法律上的兄妹，血缘上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再说了，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
“可我真的把他当作亲哥哥啊。”曾南絮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认真。乔翊和是爸妈故友的孩子，九岁那年因为一场车祸成了孤儿，爸妈心疼他，便把他接回了家。从她记事起，乔翊和就一直是那个会把糖分给她、会在她被欺负时挡在她身前的哥哥，那种依赖早已刻进了骨子里，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偏移。
陶折青却不依不饶，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哥哥？哪种哥哥？邻家大哥哥啊？”见曾南絮抿着嘴不说话，她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洞察人心的了然，“他可不一定会把你当作亲妹妹。”
“不，他一定是把我当作亲妹妹的。”曾南絮立刻抬头反驳，眼神清亮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在她看来，陶折青的猜测简直是无稽之谈，她和乔翊之间的兄妹情，是十几年朝夕相处沉淀下来的，稳固得像磐石。
陶折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怎么那么确定？”
“太熟悉了啊，”曾南絮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我们一起住了十几年，他知道我不吃葱姜蒜，知道我怕黑，知道我来例假时会肚子疼……他对我好，就像对亲妹妹一样，从来没变过。而且他看我的眼神，跟看亲戚家的妹妹没区别，干净得很。”
话音刚落，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房门被轻轻推开。曾南絮还没回头，只当是爸妈回来了，急忙拉了拉陶折青的衣袖，语气里带着点恳求，“青青，别再说这个话题了，若让我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会骂我的。多不合适啊。”她是真觉得这话题离谱，要是被长辈听见，少不了一顿教育。
她话音未落，一个清冽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骂你什么？”
曾南絮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就看见乔翊和站在玄关处，刚换好鞋，身上还带着外面的淡淡凉意。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看到是他，曾南絮悬着的心立刻落了地，刚才被陶折青搅起来的那点不快也散了，她自然地朝他笑了笑，“哥，你回来了。”就像每次他下班回家时那样，带着对兄长的亲近。
乔翊和“嗯”了一声，目光扫过沙发上的两人，最后落在陶折青身上，礼貌地点了点头，“折青也在。”
陶折青却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标，眼睛一亮，完全没把曾南絮刚才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故意提高了音量，语气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乔哥，问你个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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