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亮着，影像中黑发少女平静无波的注视着镜头，在脸上被划出血痕后，眼神暗了一下脸色微变。
布鲁斯皱起眉按下了暂停，再把时间退回去重新播放，将这个动作重复了很多遍，他终于看清了那双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暴戾中还夹杂着微不可见的失神，就像是以前经历过类似的事一样。
布鲁斯再次拿出姜晚的资料翻了一遍，越来越感到疑惑，对方在来美国之前一直过着普通平常的生活，没有经历过类似当人质这样的事，也不可能见过小丑。
那为什么她那时的眼神带着愤恨，就像是要把小丑千刀万剐一样。
“Pretty，”阿尔弗雷德端着咖啡走下楼梯，默默看着自家老爷把这个片段看了一遍又一遍，等对方停下后他才开口，“她是你的朋友吗？”
“……算是。”布鲁斯接过杯子掩饰般地喝了一口。
阿尔弗雷德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还没追到。”
闻言，布鲁斯被咖啡呛到咳了几声，他捏了捏眉心无奈地说：“真的是朋友，我们只有情报金钱上的往来。”
他回想了一下和姜晚之间的来往，确实只有抓捕罪犯、救人、一手交情报一手交钱这种事，就算是聊天也是些严肃保护地球的话题。想到这里，布鲁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吗？”阿尔弗雷德显然很了解自己一手带大的人，留下一个问句就走上楼梯离开了，只有布鲁斯又陷入了沉思。
城市郊区废弃的工厂里，其中巨大铁笼里关着一个女孩，栏杆外围了一圈面目狰狞的人，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坐在笼子中间，昏暗的光线下，女孩看到了走过来的那个男人，看清楚了他的绿发和脸上猩红的裂口。
一想到对方的手段，极度的恐惧几乎要把女孩吞没，随着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拉开，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小丑拽住了女孩的头发，而她几乎是被拖着出去的。
白皙的双腿诡异的扭曲着，已经断了很久了，在地上留下一条黑红的血迹。
欢呼和尖叫声充斥了双耳，女孩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当被小丑捏住下颚被迫与他对视时，她紧紧咬着牙任由对方欣赏自己在恐惧中落泪的模样。
女孩看见小丑开口说了一句话，周围嘈杂的疯狂喊叫声让她听不清楚。
但她能猜到小丑要说什么，破坏了他的计划、没有靠山又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刀片割开了女孩的皮肉，周围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无论怎么反抗都无法逃离，最后她整个人被按在了水池里，清澈的水面被艳丽又浑浊的红取代。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身体无法移动半分，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涌来，无力地沉到了水底。
少女猛的从卧室的床上坐了起来，借助透过窗帘的微弱月光看向墙上的表，凌晨两点。
一向睡眠质量很好的自己竟然做梦了，姜晚的眼神霎时晦暗不明，狠狠砸了一下床，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自己还记得这件事，连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
也许是刚从魔法世界回来，多次穿过时空隧道的副作用。
反正也没有了睡意，她干脆换好衣服出了门。
这个时间，除了路边一些商店亮着的灯以外，就只有月光能照亮夜晚了，姜晚漫无目的地移动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帝国大厦塔顶，然后在边缘坐下，她小腿悬空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报警。
夏夜的风并不冷，吹起发尾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正当她失神地望着万家灯火时，身后出现螺旋展开的金色光圈，一个身影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
站在了姜晚身后，那一袭黄衣在风里猎猎作响。
“累了吗？”身后传来的声音充满了理智和平静，让听到的人能瞬间感到安心。
“很累，”少女俯视着纽约，回想过去的所有事，“但这是我离它最近的一次。”
她经历过很多个世界，它们每一个都是相同的，每当姜晚死亡时世界就会进行重构，而她则会带着之前的记忆复活，但每一次的身份都是不一样的，可能是权高位重的政府人员，也可能是饭都吃不起的乞丐。就这样循环往复，姜晚已经记不清最开始那个世界的经历了，一直到现在她始终记得的只有一个目标——拯救世界。
它就像是烙印一般死死地刻在她的脑海中，仿佛她就是为此而活。
古一垂眸看着她的背影，这个瘦弱的女孩在大风中都显得不堪一击，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姜晚内心的强大。
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问道：“上次你来找我了吗？”
在沉入池底的时候，姜晚看到了金色的光芒，浑浊的血水在波动中揉出漂亮优美的弯曲纹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死亡的前一秒还能那么平静的观察这些，大概是因为习惯了。
“很抱歉，我去晚了。”古一微微蹙着眉，她还清晰的记得那天自己赶到时，入目的是满地的猩红和水中朦胧的身影，以及自己无法抑制的悲痛和愤怒。
很奇怪，古一已经活了很久了，久到她觉得自己已经见惯了生死，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但事实就是如此。最后她杀光了在场的所有加害者，将女孩已经冰冷的躯体抱了出来。
一直回头的姜晚脖子有些酸，干脆抬手轻轻拽着古一的衣角让她来自己身边，闭上眼靠在她腿上，姜晚轻笑着说：“来早一点也还是一样，不过是少点痛苦，你知道我已经习惯了。”
古一抚着少女的头发，几缕发丝绕在了她的指尖。
当姜晚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时，古一敏锐地发现宇宙中出现了异样波动，这股波动很有可能对世界带来巨大的变化，但当她去探寻时，那力量却消失了，就仿佛只是个错觉。
“你会完成它，”古一平淡的语气夹杂着其他情绪，“这是最后一次了。”
困意袭来，姜晚没有精力去辨认她的其他情绪是什么，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用微弱的声音回答：“嗯，我知道。”
古一蹲下扶住了她向后倒的身体，手臂揽过膝弯顺势将少女抱了起来，她的身上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让姜晚无意识地贴得更近，在她颈间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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