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有个正在等公交车的女学生站在广告牌前，用力踮脚够着上面，脑袋挡住小姑娘手里的泡泡，把脸放在小姑娘嘟起的唇瓣旁，闭起一只眼比了个剪刀手自拍，好像广告牌里的小姑娘在亲她一样。
江凌肆心中突兀地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五味杂陈，很难形容出具体是什么滋味儿。
他再次看向身旁的人，莫名产生一种微妙的割裂感。
就好像当初他第一次遥遥地望着她在台上唱歌时的感觉，只是现在这种感觉被放大了很多，也杂糅了更多，难以描述。
“嗡”的一震轻响，江凌肆升起窗户，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在担心什么？”他沉声问道，车内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让他杂乱的心绪平顺了不少。
奚阮抬眼，语气有些低落，“就是忽然觉得，有些不现实。”
“现在铺天盖地的都是我的身影，就好像当年我一曲爆红时的景象，那会不会有一天，我又会像当初一样，消失在大家的世界里？”
江凌肆闻言眸色一沉。
该说直觉可怕吗？
在他所知她原有的人生轨迹里，她确实会面临这样的境况，而且要难堪得多。
但他万万不会让她再次陷入那种境地。
心下定了定，他抬手揪了下小姑娘的脸蛋，然后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语调轻松，“少胡思乱想，为没有发生的假定的事焦虑纯属为难自己，懂？”
奚阮幽怨地揉揉额头，“你才不懂呢。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就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会害怕。”
她小声地嘟囔，江凌肆心脏却猛地一紧，胸腔里的气息都滞涩起来。
她其实没怎么提过嗓子被毁后的那些年都遭遇过什么，他也只了解一小部分，但他知道不好过。
不好过极了。
江凌肆垂眸，忍不住揽过她的身子按在怀里，抚着她脑后的发丝柔声安慰，“不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真的？”
“真的。”
“无论我怎么样都陪着？”
“无论你怎么样都陪着。”
“就算我不漂亮了，脾气超级坏，你也要陪着？”
“那肯定啊。
就算你包子皮都皱巴了，馅黑得都跟墨水似的我也得陪着。
之前不都说了让你当我秘书，谁让我未来是某只包子的老板呢，你这种包子给别人碰了吃坏肚子我可是要赔钱的，我得担责呀。”
江凌肆用力捏上她的脸颊，调侃的话语成功惹来小姑娘的白眼和张牙舞爪的报复。
车内的气氛又是一片欢闹。
奚阮在江凌肆故意的纵容下一口咬上他的锁骨，只是下一秒，在江凌肆看不到的角度，她长睫半遮下的眼眸黯淡下来，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江小数不太好骗呢。
销声匿迹？
呵，她根本不在乎。
想到今早管家对她说的话，奚阮眼色冷了下来，可就在江凌肆扒开她的脑袋时，她眸光一晃，重新蕴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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