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吴雪抬着头，嗓音异常的平静。
“我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阿志他在看着我，他让我好好生活，不要想着报仇。”
吴雪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他还是那么善良，哪怕，最后这个善良让他没了性命。”
“我爱他，可我也恨他。”
吴雪垂下眼眸：“我恨他竟然替了王杰这种垃圾死了。”
“留下我们娘俩生活，甚至，还要整天担惊受怕。”
吴雪好像说出了所有事松了口气。
她静静的看着几人，面色平静：“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
吴雪嗤笑一声：“我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老人叹了口气：“你，你若是不害那些人，你不会有任何报应的。”
只是现在，迟了。
吴雪毫不在乎：“那又怎样，他们无辜死了，是我欠下的，我自然要因此背负罪孽。”
“我认了。”
纪茹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司泠眼神冷漠，他不可否认吴雪确实可怜，但是可怜，并不能成为她害死无辜人性命的原因。
“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控制的了鬼魂？”
司泠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总感觉，自从他和纪茹来到凡间，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有巧合性了。
吴雪不过是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邪法。
听到的司泠的话，吴雪愣了下，随后开口：“是一个黑衣人给我的。”
“不过，我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人。”
吴雪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她当时整个世界崩塌的时候，那个黑衣人送给她一本书，说是能够让她报仇。
她当时什么也没想，就只想着能够报仇就行了。
只要能杀了王杰这个害了阿志的人，她什么都不在乎。
可以这么说，当时的吴雪，已经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要为了报仇，她可以不择手段。
黑衣人？
司泠皱眉。
又是黑衣人。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那个莫名的黑衣人做出来的。
只是，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司泠想着，却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纪茹却直接开口：“别说废话了，她现在是罪魁祸首，至于那个黑衣人。”
纪茹声音忽的变低：“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胆子，可真大啊。
千万，要好好躲好了，别让她找出来。
司泠眸底的思绪瞬间清空，笑了起来，他摸了摸纪茹的头发：“好，就听宝宝的。”
纪茹耳朵瞬间又红了起来。
她瞪了眼司泠，却没有让司泠将手放开。
司泠目光转向吴雪，声音又冷了下去：“吴雪。”
吴雪应声抬头。
“你做了这一切，可曾想过你的女儿？”
吴雪的唇瞬间抖了起来。
是啊，她想过吗？
她想过的。
只是女儿每日担惊受怕的模样，让她总感觉心里的疼痛更深，对王杰的恨也就更多了。
反正，反正那笔钱，已经够了。
吴雪喃喃自语：“我想过的，够了够了。”
“那笔钱够姗姗长大了。”
司泠听到后，心中的嘲讽溢开：“你认为，一个不大的孩子，能够保的住那笔钱吗？”
吴雪愣住了。
能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
哪怕她拼命的想说服自己，却还是无法欺骗自己。
不能的。
姗姗还那么小，失去了父亲后，如果在失去了母亲。
那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王雪根本无法想象。
“我做错了吗？”王雪不小心问题出了声。
老人冷哼一声：“难道没错？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吴雪有些崩溃，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她对不起姗姗，这是不争的事实。
吴雪甚至想过直接杀了王杰，只是王杰身旁的保镖实在太多了，她根本碰不到王杰一点。
所以最后，吴雪最后还是决定用那个黑衣人交给她的东西来对付王杰。
可是吴雪忘了，无论她用哪样方法，只要她做了，那么，也就代表，她放弃了姗姗这个女儿。
“是啊，我错了。”
吴雪流下悔恨的眼泪。
纪茹淡淡的开口：“你的寿命，也不多了。”
吴雪本是能够活到老年的，只是她用了那样的方法控制厉鬼杀人，寿命减少，几乎，只有三年不到的寿命了。
吴雪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它根本没有脸去说什么了。
她杀了那么多人，哪怕，并不是她亲手杀的。
可是归根究底，却也是她指使的，这样的罪孽，哪怕警察查不到，地府，却是一直知道的。
“我知错。”吴雪低下头。
老人见状，忍不住叹气。
这都是造孽啊。
这时，老板却突然说话了，他飘到吴雪面前：“那你，究竟是怎么有婉儿的声音的？”
老板无法理解，明明，明明吴雪的声音和婉儿明明不一样，可是在他被吴雪控制的时候，听到的女声，明明就是婉儿。
吴雪茫然抬头看向老板，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你说的婉儿是谁，我用的也一直就是自己的声音。”
吴雪没有撒谎，她确实用的一直是自己的声音，至于为什么听在老板耳中变成了其他人的声音，她并不知情。
老板闻言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却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是啊，他在幻想什么呢？
婉儿她，她应该已经早就离开这里了吧。
这个城市，根本没有挽留她的任何地方不是吗？
老板自嘲的笑了笑。
随着老板的叹气，他的样貌也渐渐的变了。
他此刻已经恢复到了生前的样貌。
是个四十来岁，相貌俊朗的中年男人。
纪茹看着，总觉得有些眼熟。
她想了会想不到，就戳了戳旁边的司泠，低声道：“这老板，怎么长的有些眼熟？”
司泠听了，也望着老板看了过去。
确实，有些眼熟。
这个样貌，如果在年轻点，不就是……
司泠想起在门口走不了的生魂少年，抿了抿唇。
他停顿了下，有些迟疑的开口：“你，生前是不是有个孩子？”
老板被问的一愣，却还是笑着回答了司泠：“是啊，浩浩他，现在估计也有十八了吧。”
想到儿子小时候的模样，老板眸光柔了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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