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星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突然，离她不远的少年往前走了两步，慕南星一惊，也慌乱地往后挪了两步。
秦祁安看到这里，心情陡然一沉，他眉头紧锁，眼神漆黑一片。
怎么？
这就开始讨厌他了？
慕南星，你真的这么不能接受吗？可是……可是你不能！秦祁安想，不管如何，你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拒绝过我，为什么现在又要拒绝呢？
只是改变一种关系，改变一种状态，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啊……
他喉头滑动了一下，陡然凑近慕南星，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嘶！”慕南星皱了皱眉。
秦祁安见状，连忙放开她，一会又难过的同时，想到什么，突然又焦急起来，他目光沉了沉地盯着眼前的人，“慕南星，你……你是不是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慕南星连忙转过身去，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腰侧的刀伤，语气不容置喙，“不曾！你无需担心！”
秦祁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后背，看着她的肩轻微颤动一下，他叹了口气，轻轻拽过她的胳膊，哄道:“星星哥哥，你乖乖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你怎么让自己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再帮你上点药！”
慕南星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眼神中蕴含着浓浓的担忧，心里不自在极了。
想到她离开京都的前一天，秦祁安和她说过的话，她心里就很不自在。
秦祁安怎么……怎么，能对她有那种想法呢？他们是朋友，是兄弟啊。
他又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情况，若是在这种境地里，他还是喜欢自己的话，那……那他们更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慕南星心里陡然一紧，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又慌乱将这些思绪抛开，不，不管如何他们也……也应该没有可能。
从她当上太子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
她拽开秦祁安的手，“我真的没事。”
随后她又意识到不对劲，“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开始殿试吧？这种紧要关头，你过来干嘛？！”
慕南星眉头紧皱，“你快回去！别瞎胡闹！”
秦祁安看着她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哪怕有一星半点的欢喜。
他心里瞬间像是被冰凉的雨浇了个透。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就算他偶尔回一趟去曲丰县，只去十来天，回来时，慕南星看着他都是很欢喜的，为何……长大之后越发冷淡了？
他拳头紧握，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他不想一辈子都这样，他不想他们的关系一直这样不温不火下去。
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他目光黑沉，看着慕南星的背影，顿了顿，随后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抬脚走到她身后。
轻轻的将手放到 她的脖颈，圈起来。
他轻轻吻着慕南星的脸颊，“星星哥哥，你不想我吗？可是我太想你了，也太担心你了，你不能赶我走的。”
听着耳畔低沉中又带着清澈的声音，怨气中还带着嗔怪，慕南星耳朵根都开始泛红起来。
直到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脸，她身体被烫得骤然缩了缩。
“秦祁安，你不能这样，明知我男子，怎可如此？！”
秦祁安眼神暗了暗，他前几年察觉到自己有这些心思时，其实是慌乱过一阵的，但看着他小舅舅那么爱着时烬的样子，他就一点也不慌乱了。
虽然他一直都只想过要和女孩子在一起，可是……可是他真的压抑不住对慕南星的喜欢和占有欲。
看见她在军中和黑骑兵们有说有笑，他很嫉妒，看着国子监里有人寻着宝物要巴结她，他很嫉妒，看着宫人帮她整理衣物，他也很嫉妒。
秦祁安想，他奢望着有一日，这所有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能交到自己手里，他期望着和她谈笑风生的是自己，寻找宝物讨好她的是自己，帮她整理衣物，处理生活琐事的也是自己。
他在慕南星脸上又亲了亲，“星星哥哥，我只是喜欢你罢了，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想考虑。”
慕南星闭了闭眼，她想，不行的，你喜欢男子，可我不是。
她使劲甩开站在她背后，紧紧贴着她的人，语气冷硬，“秦祁安，我们只是朋友，你喜欢男子，可是我不喜欢，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我们恐怕连兄弟都没得做。”
秦祁安愣愣地看着她，心里瞬间像是空了一块，连日来赶路的疲惫感都好像是一股子涌了上来，浑身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他眨了眨眼，揉搓了一下被她掰开的双手，一时竟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这么明确的拒绝，他一时有些说不出来话。
慕南星看着他低着头，慌乱地眨着眼的模样，愣了愣，这是干嘛？
秦祁安觉得自己简直太差劲了，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只觉得眼眶烫的厉害，真的有点想哭。
感受到眼里有泪水滚落，秦祁安瞪大了双眼，急忙转过身去，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颤音。开口道:“嗯……嗯……嗯，我……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我们……还是兄弟。”
他不敢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懦弱，但他知道慕南星是说一不二的，他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她不再拿他当朋友的模样，那样的话，他只会比现在痛苦千百倍，不！千千万万倍！
他双肩塌下去，像是一只失落的大狗，慕南星忍不住挪开眼，这样就很好，斩钉截铁，他们……确实不合适。
两人相对无言了许久。
慕南星嘴唇动了动，“团团，你……你明日就回去吧，好好参加殿试，你这一次太冲动了。”
秦祁安轻轻笑了笑，秦祁安啊秦祁安，看吧，就算你那么担心她，一路上丝毫不停歇，马都累瘫了，但她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到了。
他努力压下心里涌上来的酸涩和痛楚，可是慕南星，我真的喜欢你啊，我怎么舍得在这样的关头离开呢，我担心你，担心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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