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也是见他手脚麻利还勤快,工钱又要得不多,就将他留了下来,直到十五岁时他才离开回了家。不知怎的,大概是一年前开始,方大强又偶尔回来给厂里做做短工,只对老板说家里需要钱养孩子,多做份工可以多赚些钱,而且老板跟方铁生是熟识,而方铁生是个打猎能手,给他的货总是最顶好的,就着这两方面答应了下来。
老板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初九吃过午饭后,方大强突然急匆匆的来到厂里,对他说自己可能要离开一阵子,想要把平时他叔留给他的一些存货带走。老板当下便同意了,还让他吃口饭再走,方大强好像很急,推着一桶东西就走了。
袁晏溪问他那一桶是什么,老板猜说大概是油吧,方铁生对他这个侄儿极好,因为跟自己很熟,方大强又能干,所以也愿意多方面都照顾着些,他自己用厂里的锅炉炼油,老板也当没看见了。
回到东厂,陆惜之在第一时间,把最新情况通知了在做进一步尸检的王远之。
已经被确认的受害者,转眼间变成了凶手,而正在全城查找的嫌疑犯,却早已经被杀身亡,张家灭门案的这个结果,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震动。
陆惜之听说自他们离开后,王远之连午饭也没吃一直呆在停尸房,怎么喊都不出来,她也才意识到,犯这样的错,要是放在现在,肯定是鉴定中心的工作大忌和失误,对法医来说也是一项重大过失,是要记大过的。
“远之,先吃点东西吧。”陆惜之走进房间,轻轻对他说。
王远之正聚精会神的对那具男性成年尸体做着确认检查,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
“远之,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所有人都被凶手给骗了,而且这里也没有DNA检验,谁会想到,那并不是方大强呢。”
王远之站直身体,取下护套,揉了揉眉心,看得出来,这样好几个时辰的连续检查让他很是疲惫,而且古代的检验设备确实太落后。
他叹了口气,但是又给了陆惜之一个释怀的眼神,“这次真是实属万幸,这具男尸的右腿胫骨正面有一处顿挫伤,有一定的年份了,可能是小时候被砖头,或者跌撞,车祸之类的撞击形成的。现在只需等去问话求证的人回来,我们便可知道…”王远之望向干枯的尸体残骸,“便可知道,他究竟是谁了。”
等待的同时,袁晏溪也给东海和南洋下达了指令,找画师画出方大强的正面全相,立即分发至各个城门口和告示牌,全城搜捕方大强。
“所以,两个孩子都不是方大强的,是吗?”陆惜之痛心的喃喃自语。
案子发生以来,他以为最无辜的便是方大强和两个年幼的孩子,可是如今案件反转,最无辜的,只有孩子而已。
北雪难得说话,对方大强也是义愤:“就算是天大的仇恨,好歹他也跟两个孩子相处了几年,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东海说:“斩草要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血的教训比比皆是。或许他以为自己能独活,能躲一辈子,将来要是孩子长大,找他寻仇,岂不是自己的祸害。”
“不,我认为方大强在激情杀人后,自杀的可能性极大。”
刚一说完,众人的眼睛都看向陆惜之。
“方大强是因为内心长期积压了太多对张家人和自己原生家庭的不满和委屈,本想由一场谈判中拿回一些赔偿脱身,也就罢了,可是,也许张家人更肆无忌惮的联合杨吉瑞变本加厉的当面羞辱了他,于是,这才因为冲动失去理智,对一家人痛下杀手。
你们可别忘了,他儿时学艺的地方充斥着血腥和残暴,这也说明他沉闷的性格背后,还带着不为人知阴郁和凶狠。所以在这样的盛怒之下,哪怕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心仍是非常坚硬的,甚至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屈辱柱,再一不做二不休,把孩子也一起杀害了。
挫折感会诱发人们内心的愤怒和焦虑,当错误犯下后,方大强才会缓慢的感觉到害怕和恐惧,既担心自己被抓,又感到万念俱灰,矛盾的心里让他慌张逃走,在逃跑过程中他的心想必也是非常懊悔的,家被他亲手毁了,原本鲜活的妻子和儿子也成为冰冷的尸体,他可能回忆起了某些短暂的美好,孩子们给他带来的快乐,如今却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复杂而沉重的情绪使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时迫切地需要寻找一个出口,所以就有可能选择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来逃避自己犯下的过错。”
陆惜之一口气说完,冷静的扫视一周,最后说出自己的结论:“不管我推测的对不对,他去往深山老林躲藏,或者自杀的可能性非常大,厂督应着重派人在南山巡查,那是他熟悉的地方。”她舔了舔嘴唇,“另外,厂督一定已经派人去寻方铁生了吧?他到底是帮凶还是不知情,我们需要确认。”
袁晏溪点了点头,“已经派人去了。东海,再带些人去南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日必须把方大强带回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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