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牛制衣厂”。
厂长周春香现在非常忙。
除了一手抓生产，一手抓管理，她还要负责新厂子的招聘事宜。
因为名额有限，再加上报名的人很踊跃，很多人托关系跟她说情。
厂里工资高，待遇好，实行计件工资的岗位，一个月包括奖金在内能拿到数百元，甚至接近一千元。
如此高的薪酬，简直把当下所谓的四大金饭碗职业，按在地上摩擦。
每生产一条牛仔裤，就能得到一份计件奖金，甚至有机会以工人身份成为“万元户”，换成谁能不心动。
所以，这样的岗位就成了香饽饽，很多人伸长了脖子盯着，一个个眼馋得很。
原先在公社缝纫小组的徒弟们跑来求她，这些都是自家姐妹，而且都能熟练使用缝纫机，当然要优先照顾。
还有一些在国营制衣厂上班，每个月仅拿几十块工资的熟练女工，听到消息，也悄悄跑来报名面试，打算跳槽过来。
这种也是要择优录取的。
毕竟，制衣行业缺的就是熟练工。
只要没有犯过大错误，有相关从业经验，服从管理、能吃苦的，一律当场录取。
剩下的那些岗位，说是有五十个名额留给石牯塘生产队，其实周春香考虑到厂里的实际情况，把其中一大半变更为外包性质。
因为从本地招来的大姑娘小媳妇，通常很难跟有经验的老师傅竞争，哪怕招进厂里，也很少安排到生产流水线，而是负责后勤方面的工作。
这也是吸取了之前的经验，让周春香学精了。
生产队里面，对这个调整，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反正每个月能拿几十块钱的工资，已经比从前好很多倍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而且，流水线上的岗位，那都是有硬性要求的，要精通缝纫技术，会熟练的操作进口设备，不是谁都能够胜任的。
周春香这么一操作，又腾出了一部分岗位，让她招揽到了更多精英能手。
培训新员工的工作，一直在进行之中，适应不了的人，只能淘汰到后勤岗位。
毕竟，厂里实行的是能者多劳，多劳者多得。
在周春明的建议下，车间里面也树起了一块标语，正是那句名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这名句言是1984年以后才火起来的，周春明这个重生者，把它提前给喊了出来，对于振奋厂里员工精神，无疑起到了正面作用。
直接的体现就是，牛仔裤的日产量，又小幅提升了一波。
这就很不容易了。
因为效率这种东西，越到后面越难提升。
几日之后。
好消息传来，进口的新设备到了，还是周春明亲自去提的货。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顺利得多。设备拉回厂里，因为新厂子尚未建好，只能先放在总厂仓库。
等到隔壁的新厂房建好以后，再拉过去安装。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另一边。
高继伟再次来到凤凰酒店咖啡厅，跟周春明碰面。
得知了章月月玩骚操作，吓跑了老许的事情，高继伟就展开了调查。
“赵国华从小跟亲生父母分开，长大以后，也没有回归的意思，”高继伟说道，“因为养父母那边，条件相对不错，还是铁路局领导，能够照顾到他。”
“他现在工作也不错，当着火车司机，平时工作挺忙的，也没有太多闲暇时间，跟小张这边很少走动。”
“原来是这样。”周春明顿时恍然。
难怪说赵国华对张沅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压根不管人家的死活。
“章月月去找过赵国华，打着给对方介绍对象的借口，拿到了对方近期的照片，趁机搞事情。”高继伟又说道。
周春明愣住了。
她是怎么想出这种骚操作的，简直把人家小赵哄得团团转，只能讲小赵同志太傻太天真，被轻易拿捏了。
“章月月真给人家介绍对象了吗？”周春明问道。
“哎，你还别说，确实介绍了，”高继伟答道，“小赵虽然单位不错，工资待遇也还可以，但是人比较木讷内向，长得也一般般，目前还在打光棍。”
“章月月来到城里有一阵子了，人又比较擅长交际，倒也认识了一些小姑娘，就给小赵撮合了呗。”
“至于成与不成，谁知道呢？”
周春明嗯了一声。
当媒婆这种事情，并不需要投入什么成本，章月月充当临时月老，当然也不费劲。
随后，高继伟又说了一些打听到的近况。
黄小芳受到这番重大打击之后，回到了乡下老家，一直躲着不出来。
最近还投了点钱，开了个养鸡场，玩起了养殖业，貌似是想在乡下扎根了。
听说了这件事，周春明倒也觉得不奇怪。
黄小芳原先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只是一个普通小姑娘。继续让她做生意，恐怕只会害了她，把她带到沟里。
回乡休养一阵子，过两年找人嫁了，过上安稳日子就行。
只要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肯定不会出岔子。
喝完了一杯牛奶，高继伟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开口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最近‘根爷’的手下，在市里好几个地方，都摆摊卖牛仔裤。”
听到这个，周春明呵呵了。
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听人讲过，王卫革和秦五嫂，也都发现了这个状况。
“卖的都是剪标牛仔裤，跟许知青以前卖的是同一批货。”周春明很淡定。
“原来老板都知道了。”高继伟顿时不再废话。
谁也不是傻子，立即就晓得，这件事背后是谁指使的。
牛仔裤如今格外的畅销，就是因为量少，所以成了紧俏商品。
手头上有货源的商家并不多，玩剪标的那更是独此一家。
“根爷”原先帮过许白鹿，双方暗中勾结起来，似乎也不奇怪。
“许知青是故意的，她不敢正面针对我，只好绕着弯子的，想借助这些地痞流氓恶心我。”周春明说道。
“嗯，其心可诛！太坏了！”高继伟说道，“等到‘根爷’这帮人尝到了甜头，就会寻求扩大和扩张生意，或许会跟咱们冲突起来。”
“许知青这是憋着坏，预先给老板你埋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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