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杀我。”
陈源怒目向上，吼声在古堡之中回荡。
那久违的热血，在陈源体内涌动。
这是他很久没有体验过的热血。
那种愤怒，绝望，不甘演化为不屈，不惧。
当他走上苍澜至高，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压在他头上。
自那之后，这种感觉就再也没有了。
他在苍澜，何曾惧怕过。
经历了那次追杀之后，看到苏九思和苏清流被杀之后。
他就再也无惧，因为他感觉害死了恩人。
那个时候起，他就不把自己的命当成自己了命了。
为了恩人的善良而站，如果他身边有人要倒下，那第一个倒下的必然是他。
凭借这种一往无前的冲劲，他才能够冲破所有枷锁，才能够站在苍澜之巅。
现在，让他选一个人死。
怎么可能。
除非，他先倒下。
哪怕这里面有很多他不认识的人，但他也不会让任何一名无辜者倒在他的前面。
“来，杀我。”
陈源再次怒吼，浑然无惧。
伴随着陈源的怒吼，古堡消散。
天地颜色恢复如初，他再次出现在楼船之上。
眼前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红月不见了，深渊不见了。
这是通过考验了？
陈源脸色阴沉，并没有通过考验的兴奋。
因为，上官李儿和徐笑笑也不见了。
她们经历了什么样的考验？
失败了吗？
还是正在面临考验呢？
陈源一身实力已经回来，他的神识向外蔓延。
附近，根本没有上官李儿和徐笑笑的身影。
一艘艘白色的幽灵船，开始向着远处行去，去寻找上官李儿和徐笑笑。
陈源站在楼船上，耐心的等待着。
他希望，二人还活着。
他祈祷，二人还活着。
“只要舍生忘死，就能活。”
“如果你们面临和我一样的考验，千万不要怕。”
人在面临生死危险的时候，往往会做出利己的选择。
这种事情，陈源见的很多。
师徒之间，夫妻之间，乃至于父子之间。
为了自己活命而选择牺牲对方的情况，陈源见过了太多了。
何况这次的考验，更加凶险。
因为多了陌生人。
上官李儿和徐笑笑如果遇到同样的考验，她们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陈源不希望二人遇到自己面临的这种考验。
可也担心二人遇到其余考验。
根据以往的经验，活下来的人也疯了。
陈源最担心的是，就算真的选择了他人死亡，还有后续的考验。
因为选择他人死亡，会死的话，那就不会有人活着出去。
那些被折磨疯的，应该是见到了后续的考验，或许在后续的考验中表现让考验者给予了宽恕。
不用死，只是疯了。
上官李儿此时确实正在面临抉择。
但和陈源所面临的选择不同。
她的选择相对来说要比陈源更难。
在她死和陈源死之间，做一个选择。
就这一种考验。
上官李儿所看到的陈源，同样不能说话。
上官李儿，只有三十秒的时间做出选择。
她看着陈源，泪流满面。
楼船上，陈源眼前突然出现了虚影。
上官李儿出现在虚影当中，那个上官李儿能够看到的陈源也出现了陈源的视线中。
“这是李儿的考验？”
“陈源，我真的舍不得死，不是怕死，我是舍不得你。”上官李儿看着陈源，她擦了擦眼泪。
“你现在不能说话，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到，我也只有三十秒的时间，突然我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和你说。”
“可又不知道从哪说起，从见到你的那一天，我的世界就变了。”
“变的不再昏暗，变的充满了生机，变的充满乐趣。”
“我的生活因为你阳光明媚。”
“我好想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我现在必须选择。”
“如果你能活着出去，有机会的话，去我家里看看。”
“对不起，这辈子不能再陪你了，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提前找到我好不好？”
上官李儿说着，擦了擦眼泪，“时间快到了，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她抬头，看着虚空。
“我死，他活。”
话音落下，虚影消失。
活生生的上官李儿，出现在陈源身边。
她呆呆的看着陈源，用力揉了揉眼。
“这是……地府吗？”
陈源用力把她抱进怀里，“楼船还在，四周是诅咒海，怎么会是地府，李儿咱们都活着，咱们都通过了考验。”
陈源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看到上官李儿接受的考验，但这不重要了。
上官李儿还活着，这就对他来说够了。
刚才面对那种考验的时候，谁都不确定做出的选择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但选择自己死的那一刻，必须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
需要的勇气……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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