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雨时直接倒在床上，一只手放在前额，遮住那略微有些刺眼的日光灯，略感疲惫，不禁缓缓合上眼睛。
总感觉他的道德底线在不停刷新。
嗡——
闭上眼的片刻间，手机忽然震动一下，雨时放下手，拿出来一看，中野三玖竟传了一张照片给他。
内容是一张只考了十二分的试卷，姓名栏上写着中野二乃。
中野三玖：“刚刚从废纸回收中发现的，二乃试图湮灭的历史证据（坏笑表情）。”
看着照片，雨时不禁翘起嘴角。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找自己聊这种家常，不过拜此所赐，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轻松了点，便随手回了讯息给她。
雪之下雨时：“告诉二乃，我在屏幕前笑得十分开心，感谢她的无私奉献。”
数秒后，她又传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自拍照。在客厅的柔软沙发上，中野三玖一手抱膝地坐着，另一只手高举镜头，面无表情地高高鼓起脸蛋，貌似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不论是那对懒懒曲起、光泽线条都完美诱人的黑丝双腿，还是少女略显赌气的可爱脸蛋，都让这张照片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青春魅力。
随后，手机再次震动。
中野三玖：“拍照片的是我，为什么不是先感谢我？”
原来，平常那个沉默寡言的三玖，在网络上这么大胆的吗？
雨时随手一划，保存图片。
是因为曾经发生的那几件事情，让她对自己的警惕心降低了许多，所以才敢这么做的？
但她不知道给异性发自拍图，这个行为在心理学上可是一种非常暧昧的讯号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单手缓慢地打着字。
“当然也感谢三玖大人，在下可谓大饱眼福。”
此外雨时向中野家的家教老师致以崇高的敬意与百分百的吃瓜。
自拍照这种东西，放在社群网站上还好，如果只是传给某位异性，会有“隔着千山万水，我都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的暗示。
除非双方交情匪浅、关系特别铁，要不然最好别这么做。
至于雨时为什么保存图片？送上门的东西再推脱，就不礼貌了。
想来三玖马上就会理解他的意思吧。
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后，照片已被撤回。
这反应时间略长。。。
这之后，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有事，三玖并没有回复讯息。雨时看了看被已读不回的对话框，正要将手机收起来。
一通电话拨打了过来。
既不是烦人的编辑小姐，也不是未成年成人漫画画师。
陌生的来电。
“你好，我是中野丸尾。”
恍如从西伯利亚拂来的冷风吹过，低沉的男音蓦地响起，平淡而漠然。
“你好，这里是雪之下雨时。您是否拨错了号码？”
这样的嗓音，看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啊，不过中野？会不会太巧了？
“雪之下。。。那就没有错。我的来意不过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担任短期家庭教师的想法。”
“当然，时薪我会给出市场价的五倍。”
不用怀疑了，这恐怕就是中野五胞胎的父亲吧。
“恕我直言，中野先生，您是中野五姐妹的父亲对吗？”
雨时也调整状态，进入雪之下家三少爷的身份，语气稳重，礼貌地问道。
“。。。不错。”
对面的那个男人沉默了片刻后回复道。
“也许你也清楚。。。令媛们的成绩已经不能说是不理想的程度。”雨时脑海里闪过榜单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中野。
“在这样紧急的时间段里请来一位同龄人做家教是否太过儿戏。找具有教师资格证、教学经验更加丰富的成年人来当她们的家教才是正确的选择才对。”
雨时此刻已经站起身来，一边向中野先生建议一边来到了窗边，窗户里倒映着他的半张认真的正脸。
虽然他现在确实缺钱，但站在朋友的立场，他没法心安理得地接下这份工作。
“也许确实如此，但。。。雪之下君你似乎对我的女儿们很了解呐。”
话锋一转，仿佛零下的寒风吹过，中野丸尾的语气就像能冻住水面一样。
不不不，你注意的地方太奇怪了吧？雨时表示不甚理解。他明明是在提建议，为什么会扯到这上面。
在谈到家教时，中野先生像在说着自己根本没空去在意女儿的事情一样，他的语调带着漠不关心的疏远。
原以为他恐怕是一位事业大于家庭、忙于工作忘记子女的事业型父母了
“您原来是女儿控吗？”
这番吐槽让两人都异常沉默。也令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面色更加阴冷，平静吐出肃穆的话音。
“这个玩笑不怎么样，雪之下君，回到正题吧，我以前也雇佣过家庭教师，但对于她们而言，效果并不理想。”
“所以，才会选择试试同龄中的年级第一做家教吗？”
“不。雪之下君，听过你的那一番话后，我稍稍改主意了。”
一个看起来冷硬、严肃，鲜少与子女交流，习惯高高在上控制子女人生的权威性父亲，此刻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了可以吓坏小学生的笑容。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女儿的学习能力了。
“不过，对于雪之下君你来说，家教这个职位依旧敞开，意下如何？”
不知为何，雨时反而感觉到不怀好意的企图。但是。。。他确实需要这份高收入的临时工作。
“没有意见。”
“很好，那么明日起每天下午节课之后的一小时，周末下午的三小时，时间截止至补考，工资日结，这样安排怎么样？”
“。。。嗯。”
雨时狐疑地回答道，他知道这情况很奇怪，但说不出理由。但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他也不好拒绝了。
“那就这样，祝好运。”
手机里的通话直接挂断。
算了，既然已经接下这份工作，他也不必管其他的事情，问心无愧地做好家教便是。
不如说“经济危机”就这样解决了，他反而应该松一口气才是。
忽地，一张皱巴巴12分的试卷飘入脑海。。。。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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