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把醉金枝推开，可是这女人却已经顺势将他抱住。那对波涛面积太广，江山实在无从下手。
“你的眼睛很干净。人的眼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可以装作悲伤，也可以装作愤怒，更能装作无辜单纯。但唯独这干净这是装不出来的。就像这白纸，你可以写字，也可以作画，可一旦沾了墨迹再想如当初一般白得无瑕是不可能的。”
她似是在说江山，又像是在说自己。这些年来她杀人嗜血如同吃饭饮水，可是只有她的内心清楚，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醉金枝还趴在江山胸口，那健硕的心脏律动让她深深着迷。
哪个女人不是从单纯少女成长起来的？若有选择，谁不想嫁个如意郎君完美度过一生？
不知道她想起了谁，或许在她年少时也曾有这样一个纯净如水的少年人曾触动过她的心。假如当时她能再大胆一些，或许结果会大大不同。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一步错入烟尘，回首不及。多年以来伴随她身边的不是猥琐浪荡的色中饿鬼，就是杀人越货的狡诈凶徒。
她已忘了有多久没有见过如此干净的眼睛。从她内心深处或许只是想要看着这样一双眼睛，期待着从其中映出年轻时的自己。
修士也是人，无论将肉体练得多么强大。只要心还在跳，就始终都是软的。
心上受过伤的人，时间或许会帮助她忘掉伤口在哪里，但无论过去多久，总会有一处连自己都未必能找到的地方，一碰就会碎掉。
江山心口的衣衫渐渐湿透，滚烫的泪水滴在胸膛上，如同火烧。
“你……有心事？”
“没事，我就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醉金枝坐起来扭过身去，偷偷将眼窝中的水汽蒸干。一身媚态自然收敛，银牙轻轻咬着嘴唇，看起来竟然有些拘束。
她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刚刚那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反而更像是一个温婉贤淑的良家少女。
“醉姐姐，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
醉金枝忽然看向江山，她的眼神此刻完全变了，再也没有之前的热切，而是非常紧张，紧张得连身子都在颤抖。
她的眼圈又开始红了，水雾蒸腾得让她再也看不清眼前少年的脸。不知是不想让江山看到她的泪水，还是其他原因，醉金枝一头扎进眼前男人的怀里。
她就像是深夜里躲进被子的小女孩，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
“只要你高兴，我都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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