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艾尔颤抖的身子，夜言立即明白了，曾经的遭遇让她如今对男人抱有很强的敌意和畏惧感，轻易让一个陌生男人接近洛艾尔是他的失误。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夜言轻声安慰，“那由我来测量可以吗？”
洛艾尔抬起头与夜言对视，这时候夜言才发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赤蓝瞳孔中的泪光透露着委屈和不信任。夜言内心微微一痛，他发觉就算是自己来测量同样很失礼。
于是夜言思索数秒，默默感受着穿在洛艾尔身上的噬界的规模，然后背对着裁缝老头瞬间幻化出一套和洛艾尔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尺寸的上衣和裙子。
在不直接接触对方的情况下，只能这样测量了。
夜言转过身，装作这是随身携带的折叠好的便服递给了裁缝，“衣服尺寸就按照这一套来就可以了，总之先来三套。布料不用太花哨但要好，而且要体面不能太暴露……对了，上衣一定要有兜帽。”
“噢噢……我都记下了。”裁缝赶紧拿起纸和笔匆匆记录下夜言的要求，“衣服款式就做成常见的“布里奥”可以吗？”
所谓的布里奥是落曼帝国融合了本土和征服来的土地上的服饰特色而形成的独特的服饰，是一种有着大喇叭袖的连衣裙，领口呈现倒三角，有时候领口会开到很低的位置，但既然夜言要求体面保守，所以自然不可能如此。
“就这么办，要几天能完成？”
“最近手上的工作很少，但也要七天时间。”裁缝说。
“嗯，那我七天之后来取。”夜言点头，“定金是多少？”
“一件衣服从布料到裁缝设计总共需要花费300落曼金币，三件就需要900落曼金币。”裁缝飞速计算着，“不过鉴于今天本人失礼的行为，所以作为赔礼为您每件衣服各免去50落曼金币，所以总价就成了……750落曼金币。”
“定金是总价的一半，也就是375落曼金币。”
夜言掏出钱袋默默数出这么多数量的金币，递给裁缝后就带着洛艾尔离开了。
出了裁缝铺，夜言观察着洛艾尔的状态，关心地问：“现在冷静了吗？”
洛艾尔没有理会这句话，转而问了其他的事，“可以回去了么？”
“我还打算去另一个地方，”夜言斟酌着语气，观察洛艾尔的情绪，“如果你情绪不稳定那就不去了。”
“什么地方？”
“落曼浴场。”
夜言说完洛艾尔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表情错愕地看着夜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很快洛艾尔的脸就红透了。
落曼人酷爱洗浴，所以征服到哪里就把浴场带到哪里，浴场几乎成了作为城镇的一个最重要的基础设施之一。夜言在游览落曼帝国的时候就见识过各种风格恢宏的落曼浴场，浴场门口装潢得像是神庙，巨大的落曼风柱子一排排竖立着，犹如守门的巨神兵。
而进了内部更是被一眼望不到边的清水池子震撼，池子里面的水都是引入的温泉水，温泉水从地下3000米的深度汩汩而出，富含着硫酸钙硫酸钠等多种矿物质。落曼人相信喝了干净的温泉水可以治病。
夜言见识过的最豪华的浴场还是在落曼本地，那是一个可以称之为宫殿的浴场，门口有三个入口，一个男性入口，一个女性入口，还有一个奴隶入口，富有的落曼人往往会带着自己奴隶进去享受。
浴场大厅由几个十字拱覆盖，十字拱的重量集中在好几个墩子上，墩子外侧有一道短墙抵御侧推力，短墙之间再跨上筒形拱，可以增强整体刚性和扩大大厅。内部除了有一个巨大的混合浴池外，还有男女分别的私人浴池。不仅如此，浴场还有功能迥异的房间，比如更衣室，冷水浴室，温水浴室，高温浴室等。
更夸张的是里面还设有舞台和运动场用于娱乐和锻炼……所以在落曼人眼里，浴场不仅仅是泡澡的地方，更有社交场所的含义。
“你！”洛艾尔嗔怪道，“那可是公共浴场啊！”
夜言一愣，他想带洛艾尔去的其实是富人们去的温泉浴室，而洛艾尔说的是穷人们才去得了的公共浴场，因为大多免费。里面的水也不是温泉水，而是通过加热输水渠道运送过来的溪水。
夜言只好解释道：“温泉浴场的话就有男女分别的浴室……你说的公共浴场一般都是穷人去的，所以是男女混浴。”
“你……你是不是想……”
“不是。”
还说不是！我都还没说是什么！洛艾尔的脸依旧羞红，她嗔视夜言，紧抿着红唇，表情复杂。突然洛艾尔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小心地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和腋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味道。
尽管如此，洛艾尔却还是担心是不是自己身上其实有什么难闻的味道，而她闻不出来。
难道他是委婉地劝说我该洗澡了？洛艾尔羞恼不已，可是我明明经常洗的……
瞥了一眼洛艾尔尴尬又羞恼的样子，夜言淡淡地说：“别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最近神经绷得太紧了，泡泡热水对你身体和情绪都有放松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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