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夫！”凌俊生将她扶起。
“凌捕头，怎么回事……”丁希睿抓住他的衣袖。
“搜燕春楼的时候，没发现她。第二日，从暗房里拉出来的，已经饿了好多天了，没救了……总之，你去叫那个好友过来吧，认一下人，办一下后事。”
“好。”丁希睿转身，眼泪已经落下来。她一步步挪向申家客栈，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没过多久，柳雁鸿奔向衙门，她颤抖着手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瘫倒在地。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揪住白布，泪流满面。
“南姐姐。”小筝大哭。
丁希睿站在门口不忍看，不知该如何劝慰。
凌俊生叹了口气，“丁大夫，那管事说，想让阿碧入燕春楼，有好些人都喜欢她，说了好多次，但阿碧不同意，就不在燕春楼教琴了。他们就找人把她的琴抢了，把她住的屋子也破坏了，到处驱赶她，逼着她借钱……最后，把她关到了暗房里，不给吃，不给喝，就等着她屈服。那姑娘已经到极限了，管事和鸨母却都被抓了起来，加上暗房难找……”
丁希睿倚靠在门上，慢慢滑下去，若不是她引发的这股浪潮，阿碧是不是就不会死？她转过身，捂住了自己的脸。
“对不起……”她一阵哽咽。
“李大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那管事的腿，已经断了……暗房里还有一个姑娘，已经吓傻了，不知是哪家的，但还活着，还好好活着。”凌俊生叹了一口气。
“他应该偿命。”柳雁鸿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重新把白布盖上，她走出来，冲凌俊生欠了欠身，“多谢大人。”
“应……哎。”凌俊生低下头，把脸转向一旁。
阿碧的身后事办完，柳雁鸿却没有离开，她想亲眼看到那些混蛋伏法。丁希睿心中无比愧疚，她怕，怕浪潮再卷进无辜的生命。
“柳姑娘，其实……”她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她所有的行动和心思，原原本本道出。
“对不起，柳姑娘。”
“丁大夫，”柳雁鸿看向窗外，“害了阿南的，是燕春楼的那帮人，不是你。所以，”她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我要为她报仇，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这日，丁希睿来到茶楼找说书的连先生，她改换了地点和人物，先挑了慈幼局这条线缓缓讲述。
连先生摇着扇子，渐渐停止了动作，静静听着。
“先生，故事复杂，时间比较紧，我也写不好……”
连先生招招手，堂下一个小伙子跑来。
“阿水，你能不能请你家公子出门？我年纪大了，一下子记不牢，请他来，听完，就能写出来。”
“这……”小伙子为难，“连先生，我家公子不能出来。”
“有什么困难吗？”丁希睿问。
“……总之，公子不能出来。”阿水摇头。
“哎，那可就麻烦了，老夫许久没听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故事了，若记不下来，着实遗憾。”
“我上门去讲，如何？”丁希睿抬头道。
“您上门……您是济民堂的丁大夫吧。”阿水的眼神闪了闪。
“对。”
“也许可以，我先回去向公子禀报。”
“多谢了。”丁希睿微笑，继续讲。
不多时，阿水跑来，十分兴奋，“丁大夫，我家公子请您上门做客。”
“太好了……不过……”连先生有些担忧，丁希睿毕竟是女子，去登一个公子的门，不妥。“老夫也想亲耳听一遍，能否一起？”
阿水笑了笑，“您请。”
几人走出茶楼，阿水在前带路，越往前走，丁希睿越觉得熟悉，好像到过这边，但一时之间想不到是哪位病人。
“连先生，丁大夫，到了。”阿水弯了弯腰，丁希睿抬头一看，门口的灯笼上，写着“凌”字。
“是凌捕头的某个兄弟吗？怪不得。”丁希睿暗想，扶着连先生进了门。
“丁大夫，好久不见。”兰之瑶带着小翠在院内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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