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等李宁菲他们回家的时候，大舅和二舅都已经快把午饭做好了。
外婆连忙拿出一半油条蒸到锅里，一会儿给外孙女和孙子们吃。
……
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李宁菲还记得小时候听过的歌谣：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你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炸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民俗传说中，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灶王爷会上天庭述职，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总结家家户户一年来的善恶。
老百姓们在这天会纷纷在厨房摆上糖瓜、年糕、香果、烧鸡、鱼、杂面汤或水饺等，祈福灶王爷“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不过，因为运动的原因，这一习俗也被划分为“四旧”废除了。
从一开始提倡过革命化的春节，即过年不贴对联，年午更不吃饺子，也不守岁，当然也就不挂红灯笼，不放鞭炮，不用拜年。
因为运动一搞就是十年，至少开始的三四年都是这样过的革命化新年。
灶王爷神灵不在了，\"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对联也没了，\"一家之主\"的横披更没有了。
自从运动后灶王爷被拉下马，想信的人在这种政治气侯下也不敢信了。
经过几年的文化洗礼，也有的人根本就不信了。
总之，这几年信奉灶王爷的人越来越少，祭灶王的活动也日趋减少，很多人家就直接取消了这一项活动。
不过这一天，外婆还是偷偷地祭祀了灶王爷。
……
腊月二十四一大早，李宁菲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一沓黄纸。
外婆一看就红了眼眶。
她立马就明白了外孙女的意思。
于是，她把李宁菲拉到厨房，两人偷偷的给原身亲妈烧了纸钱。
……
而吃完早饭的四个哥哥，则负责扫房子。
“二十四，扫房子”主要就是指“扫尘”仪式，“尘土”的“尘”与“陈旧”的“陈”谐音，因此扫尘有“除旧布新”、“辞旧迎新”的意思。
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在这一天进行大扫除，希望自己家里来年能有一个好的全新的开始。
……
而距离李宁菲他们数百公里远的沙漠边缘，一个四处漏风的破土坯房子里，一个皮肤黝黑干瘦，满脸皱纹的老妇人，躺在铺着干草的土炕上，又咳出来一口老血，吐到炕边的土地上。
一个满头白发的中老年男人，有些焦急又无奈地端着一碗热水递到她的嘴边。
“淑娟，你快喝点热水吧！”
妇人在男人一只胳膊的搀扶下，艰难地从炕上坐起身来，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一口热水，感觉嘴里的血腥味更浓了。
她摇了摇头，不想再喝了。
“大康，你说，国庆和甜甜……他们怎么样了……咳咳咳……我好想他们……”
是的，这两个看上去起码五六十岁的男人和女人，正是被下放到大西北沙漠种树的李大康和刘淑娟！
刘淑娟显然已经快命不久矣！
这半年以来，两个人在大西北经历了恶劣环境和饥饿的磋磨，不但容貌迅速衰老，还摧毁了身体健康。
刘淑娟在这场风寒中几乎丧命，即便现在没死，也快了！
听到她问起那一双儿女，李大康也沉默了。
这半年以来，他们并没有和孩子有任何的联系，自然也无从知晓两个孩子的具体情况。
“大康，我好几次……都梦到甜甜……咳咳咳……在哭着向我们求救，你说……她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李大康能说什么呢？他对女儿的现状也一无所知。
但为了安慰刘淑娟，他只好装作轻松的回答：
“甜甜和国庆他们是去龙省下乡了，那里物产丰富，肯定比我们这里环境好多了！你放心 ，他们肯定都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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