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貌似，吃得倍儿香。
而且，她手边还摆着保温杯。
她还有喝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洛鲸贝扔下手头不顺眼的包子，向着岳栖靠近，“你吃的什么？”
岳栖斜睨他，乖乖答：“肉松蛋糕。”
“喝的什么？”
岳栖小腮帮一鼓一鼓的，语气稍有不耐，“水。”
“水？”洛鲸贝重复了一遍，而后喃喃道，“水就算了。”
岳栖不理他，继续转动手腕挖下一口。
然而，就在她的叉子尖儿刚刚插进糕体里的刹那。
一只宽大的手，猝不及防经过头顶从天而降，瞬间就掏走了她的蛋糕盒。
她在惊吓中手一松，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放蛋糕的空地又被一袋飞甩过来的包子全部填满。
岳栖瞠圆了眼，纳罕望过去。
始作俑者正端着蛋糕盒，向他原来的位置挪动。
边走还边又痞又拽地给了个说法。
“我和你换。”洛鲸贝理直气壮地，“我想尝下你这个。”
岳栖来不及思量太多，只是想到那是她吃剩下的。
“诶——”她急忙踉跄了两步追着阻拦，“我吃过的。”
洛鲸贝倏地将蛋糕盒伸得更远，“没关系，我那个——”他对着那袋包子努嘴，而后摇摇头，“没吃过的。”
他挡住追过来的岳栖，面无惭色，勾唇道：“你不用嫌弃。”
岳栖简直被他的厚脸皮给打败了。
她在原地干瞪了一会儿眼，眼见着洛鲸贝已经拿起她用过的叉子，大快朵颐地吞起她吃过的蛋糕。
女孩的几百根睫毛颤啊颤地，简直无语极了。
再和他计较也定是无济于事，岳栖返回座位，气鼓鼓地坐在位置上生了会儿闷气，随后，像是认栽一般，胡乱地将一袋小笼包囫囵吞下肚。
扯了张纸巾，狠狠擦了擦嘴，拍拍撞撞地，弄出很大动静后，她终于带着浓浓的包子味走出了休息室。
洛鲸贝仍在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美味的肉松蛋糕，瞥到岳栖气歪的唇角，哂笑浮上脸颊，只觉得嘴巴里的东西更香了。
一出烂瞎眼的狗血剧，却有人咬着牙从头窥到尾。
小林暗暗躲在角落里，啃着越来越没有滋味的大饼，噎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他憋得好辛苦，却又不敢瞎贫嘴。
直到啃完饼，小林才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和嘴角挂着肉松渣的上级医生正经谈起了工作。
“洛哥，来了个新病人，陶主任上个礼拜收的。”
“这么早？”洛鲸贝抽了张纸巾抹抹嘴，“什么来的？”
“一通知有床，马不停蹄就来了。”小林从椅子上蹩脚弹起，脸上浮起油滑，“美女，你去看就知道了。”
“好，叫上岳栖一起。”洛鲸贝心情超棒，声音里的愉悦藏都藏不住，“查房，顺便看新病人。”
*
6号床，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床榻边沿，修长的身体几乎悬空，但她平衡感很好，坐得很稳。
侧面看，女人皮肤白皙，五官立体，泛着光泽的栗棕色长发顺着肩背垂坠到肩胛骨下方。
三件干净整洁的白袍走进病房，呈三角形排列，稳于女子的侧前方。
“你好，我是洛医生。”洛鲸贝首先自我介绍。
女子闻言匆匆抬头，放下手机，又忙不迭起身，“你好，医生。”
她盯着洛鲸贝，脸上掠过一丝含蓄的尴尬，目光下意识移向自称洛医生的人身后右侧，那里有张熟悉的面孔。
女子入院是小林接诊的，已经相识。
“洛医生是我的上级医生。”小林和女子目光相接后，积极和她解释。
女子微笑着点点头，视线灵活如鱼儿摆尾，游过洛医生的脸，又迅速向他的左后方瞄了一眼。
视野中央是个漂亮的女医生，生了一副令人感到亲和愉悦的长相。
女子似乎轻松了一些，将视线收回、摆正。
洛鲸贝面色从容，任病人左右打量完，才亲切地再度开口。
“坐下说。”
女子顺从地恢复了先前的坐姿，她的姿态优雅，面容姣好，妆容也一丝不苟，看起来没有明显的病态。
房间里的另一个病人已经去做检查，洛鲸贝示意小林关好房门。
“你的情况，林医生刚才已经和我说过了，但我还是要亲自再跟你问一下。”
“没问题的。”女子看着洛医生，回答很爽快。
洛鲸贝微笑颔首，“你是最近才关注到这个情况的吗？”
女子点点头，“我结婚已经两年了，一直没有怀孕，才想着检查一下，结果妇产科的医生说我是卵睾，让我到泌尿科看。”
女子说话稍微带点口音，一时间，岳栖竟听成：“乱搞”。
？？？
不过转瞬，她立马又反应过来，女子应该说的是“卵睾”。
即便学医多年，但若不是在泌尿外科，这些高度专业的术语，确实很少能接触到。
差点露怯，岳栖偷偷耸了下肩。
“明白，你在门诊的检查结果我刚才看了，的确是。”
洛鲸贝说话的间隙，女子等不及，插话进来。
“医生，我一直以为我是女的，我心里就觉得我是个女人啊，打死我也没想过这还能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她越说越急，“现在却检查出我既有男人的器官，也有女人的器官，分辨不出男女了。”
恍惑，愁眉，哀叹... ...
忽而，她倔强地掐住声音，似乎是不希望自己流露出一丝颤抖。
洛鲸贝专注地听她说，然而神情并未受到患者情绪波动的影响，依旧泰然自若。
待女子收住声音，他才声线镇定地安抚道：“不要急，住进来，我们就是要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洛鲸贝的话音刚落，空中传来了旋转门锁转动的声音。
房内众人纷纷将视线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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