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可能把这个钱，花在媳妇儿身上。
尤其是，这个儿媳妇儿这一胎，白芷不给看，她最后找别人给看了，说是个丫头片子。
那她更加舍不得这个钱了。
等孩子生下来，赶紧给送走，再让人怀第二胎，才是正经事儿。
所以，大河媳妇儿肚子疼起来，半天生不下来，抓着王大河，想去医院的时候。
大河妈还不耐烦，“喊啥啊。”
“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的，你这是第一胎，急啥啊。”
“我生过七个，你看我啥时候去过医院？”
“还去医院？你咋能这么矫情。家里啥条件，你不知道吗。”
旁边的大嫂也说，“大河。你媳妇儿也太矫情了一点。我头一胎，可是，生了一天一夜。你这才多久啊。”
她说的时候还撇撇嘴。
她生的可是儿子。
王大河虽然看媳妇可怜，可也觉得他妈和大嫂都这么说，或许有点道理。
大嫂生孩子，他亲眼看着的。
如今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几乎没有人去医院。
头一胎半天生不下来，也是正常的。
大河妈直接道，“你别闹了，你攒劲儿赶紧生。妈有经验。”
大河妈说到这个更是冷笑，“白芷那个丫头片子，都没有结过婚，更没有生过孩子，她知道啥啊。”
“还胎位不正！”
“我都生了七个了，你大嫂也是我接生的，我还能骗你？！”
大河媳妇儿被说的多了，她也觉得，或许有点道理。
白芷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压根没有生育过的经验。
大河妈道，“只是个丫头片子，你把钱都花在这上面，以后我孙子咋办？”
大河媳妇儿只能忍耐下去。
这一疼，就疼到了晚上，孩子还是出不来。
大河媳妇儿的喊声，也越来越弱了。
这时候，大河他妈也发现不对了。
半天了，咋出来的是腿。
她脸色也变了，“孩子先出来的是腿……”
大河媳妇儿听到这话，脸色惨白，虚弱道，“去医院……”
“白芷说的，要，要剖腹产……”
“白芷说，孩子腿先出来，就是难产，要剖腹产！”
大概是着急，也是吓的，这一口气说完，她都直接昏迷了。
王大河虽然没有多少文化。
可是，也听说过孩子要是腿先出来，就是难产。
“去医院吧，娘，剖腹产。”
“对，那个叫剖腹产的。”
大河妈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啥玩意儿，一个丫头片子，还要剖腹产？还要去医院做手术？不行！”
王大河着急了，“这难产是要死人的！”
大河妈拽着他出去，“你傻啊。”
“那个谁家，就是去医院剖腹产的，花了接近一百块钱。”
“这只是个丫头片子。你花这么多钱在她身上，还要背债……”
她听几个年轻人瞎扯的时候，已经听了的。
一百多，干啥不行？为了一个丫头片子，她舍不得。
王大河狠不下心，“妈！难产是要死人的！”
大河妈却不听这个，“咱那个时候生娃，要是没有大夫，不也就是这么生的？还啥去医院剖腹产啊？”
“女人生孩子都是一道鬼门关，迈过去就行了。”
王大河一把推开他妈，抱着自己媳妇儿就起来了。
大河妈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腿，又哭又撒泼。
“不准去。”
“谁家生孩子不是这样的。”
王大河急了，“妈，你是要害死秀儿啊！”
大河妈振振有词，“谁家生孩子不是这样，你媳妇儿送去医院剖腹产，不是要叫人给看光了？那县城大夫都是男的！”
“就在家里生，生下来是命，生不下来也是命。”
“一百多块钱，都够我给你重新买个媳妇儿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那种！”
不知道是被她这话吓的，或者是王大河晃的，大河媳妇儿终于醒了。
这会儿听着婆婆那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可眼里却有了最后的求生希望，哭着抓着她男人，“去喊白芷……”
“白芷不收钱，看病用的工分我自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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