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时的眼神对视……
他却突然觉得，戚风的变化太大了！
大到有些违和……
他那凶戾残暴的眼神里，甚至有一种，仿佛失控的疯狂！
那种失控感……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操纵着戚风！
什么东西？
林川突然想到，戚风“重启杀戮游戏”时，获得了一波丰厚奖励！
其中，有专门奖励他一个天赋，以及一个“杀神”的称号。
杀神称号……
听上去很强很牛掰。
甚至，林川心底也不是没嫉妒戚风现在的实力。
甚至，他也想过，若当时，是他第一个吸收了十枚晶核，是他获得了“重启杀戮游戏”的奖励。
那么他现在，该有多潇洒？
想杀谁杀谁，想怎么爽怎么爽。
可现在……
看着戚风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控。
林川反倒突然庆幸……
庆幸他没有得到那“奖励”。
心中的思绪，其实只占了很短暂的一瞬间。
林川很快回神，对着戚风狠戾残暴到仿佛下一秒真的要杀了他的眼神，他极力稳住声音，一字一字冷静分析道：
“武元的行为确实可恨，若他不是智阁成员也就罢了——”
“他想杀谁是他的事，想将谁炼成天赋血晶给自己用，也是他自己的事。”
“但是，他既然加入智阁，就应该遵守智阁的规矩，凡是以智阁为先，以戚风老大为先！”
“偏偏他却没有想通这一点，擅自窃取了智阁的利益。”
“不守规矩，无视老大，他简直罪该万死！”
林川这一句句，都是在数落“武元”的不是。
不过这话里，也藏着一丝深意——
若“武元”没有被强迫成智阁成员，他本该自由自在。
他本该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将哥哥杀了，炼成天赋血晶，给自己用。
他所做的事，本来一点毛病都没有。
偏偏因为他成了智阁成员，这些便都成了错处。
说着，林川又补充道：“不过，归根结底，智阁终究是还没有正式成立，‘武元’也还没有正式成为智阁成员……”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戚风神色。
注意到他眼神恢复清明，才又缓缓继续道：“说起来，其实我觉得，让‘武元’将禁魔领域的天赋血晶用了，或许也是个好事……”
“毕竟，他前世也是杀了哥哥，拥有了哥哥的禁魔领域天赋。他今生再使用这个天赋，自然是比其他人使用，能更熟练。”
“其次……”
“每个人都只能使用一枚天赋血晶。”
“若‘武元’使用血晶的名额还空缺着，戚风老大你以后真敢让他给你炼高端血晶吗？”
“只有他自己的天赋血晶名额用掉了，他将来再炼其他血晶时，才不会再有私心私欲。”
这一番说下来，也算有条不紊。
而戚风暴虐的情绪，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恢复了正常。
这个时候……
戚风自己，也隐约感觉到了问题——
他知道自己突然的狂，在别人看来是有点小人得志。
但是他无所谓，毕竟他有实力！
这个世界，有实力就有话语权！
他拥有绝对实力，掌握绝对话语权，还用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他会用行动告诉别人——
强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这不是小人得志，这是世界的真相！
但是刚刚那一瞬间，戚风也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
以武元的天赋，从利益的角度看，这人怎么也是不能杀的！
可是刚刚，情绪上头的戚风，竟然有种不管不顾大开杀戒的想法！
他仿佛忘却了利益，也想不到长远。
脑海中似乎仅剩了一个字——
杀！
杀……
一时间，戚风突然一个激灵！
他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的A级天赋直感，辅助性极强，前世曾一次次帮他避开危机。
可是今生……
这个让他能敏锐察觉危险的直感天赋，却仿佛全然失效了一般！
从杀戮游戏重启到现在，他不曾感受过任何危险！
原本他以为，是因为获得奖励后足够强了。
可现在……
他却生出了疑惑——
真的是因为他太强了吗？
还是……
杀戮之心的天赋，和杀神的称号，正在从他身上，剥夺走什么？
一时之间，戚风心底，闪过片刻的恐慌。
他猛地就近抓住了林川的胳膊。
林川与他对视一眼，而后挺谦卑地移开视线，低垂着脑袋问：“怎么了？”
戚风努力稳住了心神，很快便松开了林川的胳膊。
而后，又居高临下看着“武元”，云淡风轻道：“行吧，看着林川的面子，也看在你还不算正式智阁成员的份上，饶你一命。”
随着这句话，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松了口气。
王子恒更是小心翼翼，确定戚风没准备再追究武华之死，才悄然松了口气，而后隐晦地看了眼林川。
戚风吐了口气，便朝王子恒和杨帆招手：“你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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