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026.白夜与无相（3）
手指的无相顺着下颚，沿着嘴角，一路笔直的向上，即将抵达他那双眼睛，那双白夜眼。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莫道桑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的意识被无相的未知无限的放缓，而无相之王的动作又被未知无限的加快。
0.00000000001秒内，这一切就已经近乎完成。
他覆盖在身躯上的“梦行云令”，也因为无相之王没有抱有哪怕最微小的一丝恶意，而毫无反应。
是的，【无相不与诸尘入】这疆域的那条幽深的河流，便是指代时间之海，在献祭与无相之王近乎极致的推动下，它成功的改变了疆域里，只位于莫道桑和无相之王的手指之间这极小极小范畴内的时间对流速。
但此刻，无相之王的手指却忽然停顿了下来。
莫道桑英俊的脸颊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深刻的指痕，从嘴角向上，近乎抵达眼睛的下方，这指痕中的血肉都完全的消失不见。
就是这样只差一丝丝的情况下，她停了下来。
无量亿劫的巨大幻象出现在了它的脑海之中，将所有用于维持疆域和法之极致的意识全部占据！
几百几千几万个金色的门扉轰然洞开，有如同海浪一般紧闭，几百条巨龙呼啸着燃烧，巨大的时钟落下尘埃，秒针每动一次都会让古老的钟塔从上到下的缝隙里溢出尘埃。
齿轮咬合，光轮叠覆，无量亿劫。
莫道桑在生死之间，顿悟了法之极致，属于白夜眼的法之极致。
此刻，他的法已然抵达根源，已然抵达极致！
【法之极致·瞳中之扉，无量亿劫！】
无相之王不愧于异常之王，它竟然只是沉溺在其中不到一眨眼的瞬间，就能强行挣脱这法之极致。
但疆域之中，【无相不与诸尘入】这疆域的那条幽深的河流依然存在，时间的流速差依旧存在，只不过此刻在无相之王走神的一瞬间，逆转了过来。
它陷入了极缓慢，莫道桑进入了极加速。
无相之王并不担心，这加速只是暂时的，而莫道桑最后的底牌，法之极致已经揭开，的确极为强大，但很不幸，它并不是直接攻击的类型，而是属于精神层面。
自身处于无过无往之相，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自然不受无量亿劫的影响，而正因为没有过去，所以此刻的自己也不存在任何的破绽。
只有这么一瞬间，无相之王几近于没有过去与未来的绝对静止，所以它便拥有了一瞬间的完美无瑕。
白夜眼也无法找到无暇之物的瑕疵，这便是无相之王的凭仗。
莫道桑动了，但他也并不好受，在这样极度加速的时间流中，一举一动都会对他的肉体产生极大的负荷，肉体的边缘已经开始燃烧。
万幸，他的真我身还在，他用覆盖装甲的手强行拿起了妙法村正。
刀尖缓缓的对准了无相之王的胸口正中，莫道桑一手持刀，一只手推在刀柄尾部，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其上。
就算是特等的刀尖，也无法破开此刻一瞬无暇的无相之王。
但万事万物都有例外。
“谁说，我只有一个法之极尽了？”
就像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莫道桑也拥有彼此相生的两个法之极尽。
“其实，我很讨厌异常，也讨厌异者”
“镇异常者，异常猎人，普通人，我也一并讨厌。”
“但仔细想来，我讨厌的其实是自己，还有整个世界。”
既然同等的厌恶，那便是同等的喜欢。
既然同等的厌恶，那便同等的破灭。
莫道桑的声音说的很清晰，在逆转的时间流中，他的时间很多。
他不断旋转的九个瞳孔猛地停止，继而还原成原本的样子，但瞳孔虹膜瞬间变为了纯黑。
【法之极尽·白夜大暗黑天之瞳】
就如同那大暗黑天，缓缓睁开了他破灭三千世界之眼。
无相之王看到了自己的落幕。
“我赋予你破绽。”
原本无暇无垢的无相之王，胸口处凭空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点，这一点极小，却又极幽深，正如莫道桑此刻的眼睛。
妙法村正发出畅快的长鸣，汇集了莫道桑全身的力量，难以想象的魂压凝聚成一线，猛然贯穿了所有凭空赋予的“破绽”。
无相之王的胸口被刀洞穿！
短暂的时间流瞬间的恢复原本的速度，莫道桑脸颊处与胸腔处两处“无相”的伤口猛然的恢复正常，鲜血狂飙而出，染红了他的风衣前襟和左眼。
伫立在纯黑疆土里的几十个无面巨人同时开始崩塌，碎裂的身躯不像是石头或者金属，而像是人的血肉，扑通扑通的砸入幽深的黑暗河流之中。
覆盖穹顶的黑暗光幕霎那消散，如同泡沫一般，失去了无相之王魂压支撑的【无相不与诸尘入】开始不可逆转的崩塌。
“疆域崩塌了！”
“分出胜负了吗？！”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疆域崩塌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使用者收起魂压，它会以崩塌的形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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