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点点头。
姜汶池想到什么，又问：“他们大张旗鼓派高飞来毁那个U盘芯片，那里面究竟有什么证据？”
秦川：“肖队找来的专家还没有完全破解芯片的乱码，但从U盘芯片里破译的关键词组成了一句话，说一个叫什么柏的人让闫一恒给什么瑜多少钱。”
姜汶池：“这个‘柏’应该就是孟柏，‘瑜’应该就是你姑姑秦瑜？”
秦川点头：“我猜测，当年很可能是我姑姑发现了孟柏的罪证，也就是那个U盘，所以孟柏杀人灭口。但是没想到我姑姑将U盘吞了。”
姜汶池：“你姑姑怎么会跟孟柏有关系呢……松柏药业……孟柏？难道当初请你姑姑做药物研发的这个松柏药业，本身就跟孟柏有关？”
秦川沉吟：“我也这么想，但是松柏药业已经倒闭十年了，当年的法人信息我查过，名叫何景崧，此人在松柏药业倒闭后就出了国，从此再也没有消息了。查不到跟孟柏有关的信息。”
姜汶池：“但我姐夫在韩志远的办公室亲眼看到过韩志远和闫一恒的合照，虽然我们去查抄公司的时候没有找到这张照片，至少可以证明这个韩志远的确有很大可能就是X集团的孟婆。而如今韩志远离奇失踪，也可能是畏罪潜逃。”
姜汶池想了想，又说：“他刚做了肝脏移植手术，暂时无法乘坐飞机高铁，现在应该是躲起来在疗养。”
秦川点点头。
张轩在旁插话：“但是他公司和家里，还有他常出入的场所我们这些天都找遍了，一个影子也没有，这老东西身体都这样了，还能人间蒸发不成？”
*
韩昶倔强地对韩志远用手语比划着：“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我已经跟他联系了，我感觉他也不是不喜欢我！”
韩志远一愣，强忍怒气，咬牙问：“你们联系上了？”
韩昶倔强地点点头：“对。”
韩志远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凶相毕露：“怎么联系的？”
韩昶被吓住，甚至不敢反抗，慌乱地打着手语：“我偷偷用那个游戏账号，他喜欢玩这个游戏……”
韩志远面色越来越难看，手上不由得加大力度，声音森寒：“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你动那个账号？”
韩昶被掐得喘不过气，额头和脖子青筋爆现，实在受不了，猛地推开韩志远掐着他脖子的手，趔趄着倒退两步。
韩昶慌乱地打着手语试图解释：“我联系上他后就没再玩了，而且是半年前的事了。”
韩志远被气得肝越来越疼，他紧紧捂着右侧上腹部，大口喘气：“你拿那个游戏账号说过什么？”
韩昶委屈地：“爸爸，我什么也没说！你做的那些坏事我从来都没说过。跟哥哥都没说过！”
韩志远瞠目欲裂，冲上去狠狠地抽了韩昶一巴掌。
韩昶又气愤又委屈地哭着用手语比划：“我明年就二十岁了！别人都能上学，甚至都能打工了，你连朋友都不让我交。你把我当儿子吗？我觉得我就像你养的一条狗！但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也从来没有出卖过你。爸，我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有自己的生活吗。我求求你了！”
韩志远想起前些天高飞那边出现的“意外”，强忍怒气，但依旧疼得喘息，虚弱地对韩昶说：“小昶，不要闹了，跟爸爸走。”
韩昶哭着摇头，打手语说：“爸，我不跟您走了，在这个家生活我实在太痛苦了，你放过我吧，我想有自己的人生，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韩志远强硬地：“不行，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韩昶倔强地推开韩志远的手，退后一步打着手语：“我已经长大了，您关不住我的。”
韩志远冷硬地：“你跑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韩昶绝望地拿起桌上的餐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单手比划着：“爸，你要不让我走，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韩志远从韩昶清澈的眼眸中，看到的是难以挽回的决绝。
韩志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爸爸本想，等你过完二十岁生日的……”
韩志远说着，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韩昶拿刀的手，突然间猛地推了一下刀柄。
刀霎时刺入了韩昶的脖颈。
韩昶不可置信地看着韩志远，轰然向后倒去，眼里涌出泪水，重重地倒在地上，他张开嘴，却依旧发不出声音。
韩志远跪坐在韩昶身边，声音瞬间苍老了许多，带着几分哽咽：“小昶，以后爸爸和你，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韩昶九岁时在车祸中死死抓住他手腕的模样，十岁时每晚抱着枕头等着他回来才肯睡觉的模样，十三岁时在他的监督下每日锻炼的模样……
一一闪过韩志远面前，缓缓与眼前这个躺在地上满脸震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韩昶重叠。
韩志远终于落下一滴泪，伸手把韩昶的眼睛缓缓合上。
随后拿起手机，打给了程瑶：“一个小时内给我安排手术，没时间去别的地方了，就在小昶这，立刻。”
然而，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韩昶猛地坐了起来，眼中流出带血的眼泪，满是愤恨地盯着韩志远，嘶声质问：“爸爸！为什么？！”
韩志远满头大汗的惊醒，胸膛剧烈起伏，猛地捏住手中的呼叫器，按响了铃声。
一名外籍护士很快披着衣服跑了进来：“孟先生，你怎么样了？”
护士说着，打开了屋里的灯。
强光让韩志远闭上了眼睛，半晌才适应了光线，随即缓缓睁开眼，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上腹刚拆线的伤口，嘴角浮起一个诡异的笑：“没事，给我倒杯水。”
*
另一边，秦川又是一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他面对洗手间的镜子打了个哈欠，马上打开水龙头，迅速洗了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时，突然听见姜汶池在门外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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