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雄开了一辆车过来。
他当然会开车，只不过买不起好车，这辆车也是一辆二手车，还是手动档。
陆铭虽然不懂车，但他知道现在大部分的车都是自动档了，像这种手动档的车，只能去二手车市场去淘了，而且一看这辆车的外形和内置就知道最起码是八年左右的车了。
现在有这样一辆车代步，已经算不错的了。
三人上了车。
高凤坐在副驾驶，陆铭则陪着李建强坐在后排。
单从他现在呆滞的神情和看似红润的脸颊来看，也许李婷那边出不了事情，他就要先晕倒了。
“深呼吸。”陆铭一手抓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是奇怪的在他的手指指尖上轻轻掐着。
别看力道很小，可每掐一下，似乎都能让李建强的情绪更缓和几分。
“呼！”
“吸！”
“呼！”
“吸！”
“……”
在陆铭的引导下，他的呼吸也逐渐开始变得平稳下来了，刚才红润的脸颊也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
厉害啊！
杜明雄得空偷偷看了一眼，心中满是赞叹。
在他看来，就这么小小的动作，就让李建强冷静下来，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车也已经到了县医院门口。
进了大门，直接在急诊大门口停了下来，三人率先下车，去打听ICU病房的去处。
三楼。
ICU重症病房外。
“你就是患者李婷的家属？”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一脸冷漠的打量着李建强。
李建强道：“对！对！对！我是她爸，她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患者在被送到我院以前曾遭受过长时间的性侵害和殴打，身体各方面的损伤都十分严重……”
“慢着，长时间的性侵害？”陆铭微微皱眉，打断了护士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为什么没报警？”
护士明显怔了一下，依旧冷淡道：“这里是医院，不是警察局，我们会拼尽全力抢救患者的。”
“那能不能请这位陆医生进去帮忙，陆医生是我们栖水村卫生院最好的大夫……”杜明雄适时说道。
但话还没说完，护士便冷淡的回应道：“这里是县医院，不是你们村里的卫生所，现在患者情况复杂，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言外之意，便是威胁。
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却要让这么一个赤脚大夫进去，那不是要害人嘛。
“而且，这位医生，眼神不大好吧？”护士瞧清楚了，这么一个瞎子，进了手术室，那不是进去捣乱嘛。
而且，不管任何一家医院，都不可能随意的让一个什么来头都不知道的医生进入手术室。
规矩归规矩，言语中的不屑和讥讽可是让杜明雄忍不了的。
他正要发飙。
一旁的李建强拦住他道：“就让他们先抢救吧！”
看着他殷切的眼神，杜明雄垂下拳头，现在还是救人要紧，再说突然让陆铭进去，没有什么准备，万一出个事情就不好了，先让他们救着，万一要是不行再让陆铭去试试。
ICU病房前，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杜明雄直觉得都有些脚麻了，病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一名医生在两名护士的帮助下脱掉外套，同时喊道：“哪位是李婷的家属。”
“我……我是！我是她爸。”李建强举手道。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医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看着李建强，缓缓解释道：“我们已经尽力施救了，但病人的情况非常危险，请签一下病危通知书吧！”
李建强听完，噗通一声坐倒在了地上，一旁的高凤也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竟然会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说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要签署病危通知书，就意味着医生几乎已经给她判了死刑，接下来能把她救活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陆铭微微皱着眉，将李建强扶了起来，同时将一股气息注入到了他的体内，让他坚持着一笔一划写下了他的名字。
然后，就看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医生，尽全力，拜托了！”
“我们一直在尽全力。”那样的一个姑娘，他们自然也不希望这样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
只是，医生毕竟只是医生，不是神仙，他们没办法让一个人起死回生，只能是尽力去救。
医生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李建强也再也坚持不住，伏在地上，抱着头无声的痛哭着。
这次很快。
没有等多久，病房的门便打开了，只是这次走出来并不只有一名医生。
两名医生一起走了出来，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冲着李建强鞠躬道：“家人试着和她说说话吧，或许她还能听到。”
“她……她怎么了？”李建强瞪着眼睛看着两名医生。
二人叹气道：“很遗憾，节哀顺变吧！”
听到这话，李建强的眼睛瞪得更大，径直冲进了房间内，几乎是跌跌撞撞来到了病房内。
病房内，各项仪器还在运作着，只是从各项生命体征的仪器上来看，李婷已经完全失去生机了。
她正被一块白布盖着，几名护士朝着她鞠躬后，亦是一脸遗憾的离开。
“闺女，闺女，你醒醒啊，你醒醒啊，看看我，我是你爸，爸在这儿呢，你什么都不用怕，爸爸在这这儿呢，你快醒醒啊，看看爸爸！”
李建强带着哭腔的声音，惹得高凤都眼泪汪汪的。
她都不敢去看床上的李婷，扭过头，头靠在了陆铭的肩膀上，陆铭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凤姐，她还没死呢，你给她做人工呼吸，村长，你到门口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还有机会能救活她！”
听着他的话，杜明雄眼睛一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站到了门前，将门轻轻关上。
陆铭让高凤先去给李婷做人工呼吸，他则是一把将白布掀开，露出李婷近乎赤裸又遍布伤痕和血迹的身体，她的身体还有温度，某些脏器也还并未完全失去生机，还是有些许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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