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当即开口，“我们昨天下午从高庙古镇出发，晚上就赶到了这里，画中的那位婆婆也被我们第一时间找到，当然，也因为对方本就‘有名’，白老又画的那么像。”
“说......说重点！”白羽催促。
林云则瞪了白羽一眼继续道：“那位婆婆姓沈，已经快九十岁，我们当晚就打算去拜访，也确实见到了对方，她一个人住，在听说我们的来意之后，直接就拿出了最后那幅画，不过......”
林云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她不接受无偿捐献，要求我们出两万购买，我和白羽想了下也就同意了，本打算当场买下，结果对方表示不会用智能手机，只接受现金。
我俩没办法，只能先离开，想着第二天取来现金后再来买。
结果，等我们今早待着钱赶到时，发现沈婆婆在屋里哭。
一问才知道，画丢了！”
唐林手中摩挲着水杯问道：“我看网上说，是那位沈婆婆大早上把画拿到院子里才丢的？”
林云点头：“沈婆婆自己是这么说的，等她回屋倒完开水，再出来画就没了。”
“她为什么要把画拿出来？”
“我......我问了，她......她说屋里放久了，怕......怕受潮，所以拿出来晒晒。”白羽表示很无语。
唐林听后点头，又提到一点，“似乎那位沈婆婆身份也很特殊，甚至因此还出现了‘女权’相关的话题。”
“你......你说！”白羽来了精神，立刻催促起林云。
林云表情有些复杂，“沈婆婆之前是开‘猫儿店’的，也就是收容一些妇女，做廉价的皮肉生意，前两年沈婆婆因此被抓，但因为她年龄太大被判了监外执行。
我听之前开茶馆的阿姨说，沈婆婆之前一共嫁了四次人，但没有一次婚姻圆满，她有六个孩子，都是被她用开‘猫儿店’赚来的钱拉扯长大，甚至帮他们买了房。”
唐林安静听着没有说话。
“其实镇子上还有很多这样的女性，她们的婚姻观与价值观仿佛还停留在上上一代，她们可以接受自己被家暴，但无法接受成为离婚的女人。
说实话这对我冲击很大，我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我不曾了解，有时我们的一些发言，局限于眼界，会显得很无知且傲慢。
我突然就明白有些教育人，为什么会不顾一切，让山里的孩子接受教育，上学，长知识。
当然，如今仙市的发展也在越来越好，但这里繁荣的背后，依旧潜藏着曾经华国女性苦难的缩影。”
白羽表情古怪，“跑......跑题了你。”
林云懒得理他，“我想网上出现的‘女权’，也是有人在思考这个问题吧。”
唐林道：“这些问题只要被更多人注意到，就会慢慢得到解决，老一辈的思想或许难以在改变，但孩子的教育却可以从头开始，国家现在不也正在严抓这一块。
好了，还是说回正题吧，我感觉老白已经快坐不住了！”
“不......不是我坐不住，是蓉......蓉城美术馆，他......他们已经报警了，并且派人赶了过来。”白羽无奈道。
“蓉城美术馆？为什么是他们报警，难道之前两幅画也丢了？”林云不解。
“他......他们是因为这第三幅，之......之前两幅都捐了过去，现......现在就差这最后一幅，所以......”
“好吧，懂了！”
唐林则好奇，“你们之前没打算报警？”
林云与白羽互看一眼，最终还是林云开口，“白羽他一直觉得，那画一定是沈婆婆卖给了其他人，所以他想问出那人是谁。”
见唐林看来，白羽摊手，“很......很有可能，不是吗？”
唐林没说是与不是，而是让白羽把他们之前拍画的照片发过来。
之前网上那些都是视频截图，看不清晰。
很快他便看到了第三幅画的内容。
这是一幅写意人像画，画中的主角正是沈婆婆。
主体内容可分为上下两部分。
上半部分，身穿花袄的沈婆婆坐于门框前，看向每一个观画的人。
下半部分，相较更加抽象，与上半部分形成镜像，其中画了无数个女人，仿佛身处地狱，被黑影纠缠，其中可以看到四个沈婆婆的身影，只不过都呈现出不同的死法。
没错，是死法！
但并非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描绘，更像是失去灵魂，压抑，窒息而死。
上半部分鲜亮，下半部分阴暗，似乎形成了一种反差对比。
唐林看完之后问向白羽。
“这幅画的传承，讲的是什么？”
白羽显然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爷爷应......应该是在告诉我，画......画油画需要经历的正确过程。
从写意到写实，最终再回归写意。
最......最初我们在圣水禅院看到第一幅时，那......那是写意，爷爷是想告诉我，意就是指内在的灵魂。
之后我们在高庙古镇看到第二幅时，那......那是写实，爷爷想告诉我，实......实就是外在的发力质感，也......也就是肢体动作的传神。
最后，在......在这里看到的第三幅，回归写意，将写意的灵魂与写实的传神相结合，这......这就是最终的境界。”
唐林听后点头，哪怕是他这个外行，也觉得很有道理。
直播间内的网友，同样非常认同。
大家跟着一路走来，白羽所描绘的那种感觉，他们也能清晰Get到。
各种感慨与总结纷纷刷满屏幕。
“不......不用鼓掌！”
白羽先一步抬手阻止唐林和林云的动作。
唐林笑道：“我们再去见一次沈婆婆吧。”
“你......你打算说服她开口？”
“不！”唐林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幅画，“我还有一点其他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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