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赵宜年眼中布满了不解。
裴念思索片刻。
沉声道，“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四处奔走寻人，若是您愿意与他相见，我可以代为传信。”
也许只有见到亲属，才能真正化解他们心头萦绕的那些疑虑。
赵向阳点点头。
须臾，又长长叹了口气。
“赵家沟穷苦偏远，我也没什么好本事，成亲之前我也曾认真问过她，是不是真的愿意留在这里。我一直以为她们是流放途中……没想到……”
南远县是南诏国北上的要塞之一，而且四周多高山峻岭，沿途除了官道几乎没什么路可循。
很多被流放边塞的犯人，都会途径这里被送至那苦寒之地。
这条路比从关州直接去定南城稍远，但出事的几率小之又小。
延绵起伏又危险万分的高山，是路途中最好的屏障。
侥幸逃进山中大概率只会迷失其间，如果没有本地人窝藏收留，逃跑的下场最终还是死路一条。
官府查得很严，鲜少有人敢拿全家老小的生命冒险窝藏来历不明之人。
也正是因此，赵家父子最初才会对裴念如此警惕。
直到他拿出那块黑色的定南城守军令牌。
赵向阳话只说了一半，赵宜年却不由心中震动。
原身母亲行迹太过神秘，为人处世又似乎与周遭格格不入，她不是没考虑过赵向阳说的这种可能性。
但她没想到的是，赵向阳二十年前就是这么猜测的，竟然还是选择了同她成亲。
顾舒怀能安稳地在赵家沟过这么多年不被发现，肯定也离不开他这个本地人的努力保护吧。
她又偷偷扫了眼一旁的赵兴平。Ｍ.cascoo.net
他面色平静，似乎对父亲所言并不意外。
也许在赵家父子心中，顾舒怀的身份只有深爱的妻子和尊敬的母亲这两者，与其他并无干系。
裴念沉声否认道。
“并非如此，她们并非逃犯。二十年前的意外涉及家事，不便再透露更多，但它不会影响你们与顾家人见面相认。”
出乎赵宜年的意料，赵向阳很干脆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点点头。
说道，“那便麻烦裴公子。”
直到话题彻底结束前，裴念都没开口提起他挂牵许久的问题。
除顾舒怀之外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他没问，赵家几人也就都当做不知道。
赵宜年隐约猜得到父兄的心思，应该是想要等她那位素未蒙面的外祖父现身，再做打算。
至于裴念为什么没问。
她猜不到，也懒得费神去揣测了。
翌日。
赵向阳早早出发回山上，赵兴平则留在铺子里帮忙。
新房已经盖得差不多，赵家三人商议着，这趟由赵向阳回去收尾，再同村里收一波黄豆，过两日连同其他山货一起送来县城。
铺子的活越来越多，能把赵兴平留下来坐镇，赵宜年还是挺高兴的。
父亲临行前还再三叮嘱，要他下次把赵兴怀也一起带过来。
书院那边已经同意赵兴怀下月入学。
眼见着快要月末，她想早点把弟弟接来县城适应下环境，再把该置办的物件也提前准备好。
赵向阳没多问。
以为是铺子还缺人手，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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