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子站在门口，抬头朝屋子里张望了几下，随后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直接忽视了她的注视，拎着一个电脑包，就转身想要离开。女孩子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脸上有些慌乱。
男人脸色有些不好，挣脱开抓住他的手，低声叮嘱：“我在外面等你。”
女孩子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便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护士姐姐问她：“你提前预约了吗？我们这里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她点了点头：“约了。”说完把门诊医生开的单子递了过去。
护士拿出登记本让她填写，等填完资料后，就让实习生把人给带进去。实习生流程挺熟悉的，她让女孩子把鞋子换了，然后带着她先去输液。
周师姐接过登记本，再次在电脑上登机，等核实完毕后，就问了一句：“今天下午好像有三个？”
护士姐姐点头：“是有三个，有一个还是熟人？”
颜熙一脸懵懂，熟人难道是医院里的同行？
等护士姐姐进去看输液情况后，师姐拍了拍颜熙的手臂：“想什么呢？”
“就刚护士说的熟人？”
周师姐解释：“这里熟人的意思是，来做过几次手术的人。那姑娘我也认识，之前在住院部住过院，动静挺大的。”
颜熙没说话，在师姐身边坐下，顺便看了看电脑。刚进去的女孩子叫王亦芳，今年才十九岁。刚那个男的，看起来有三十了吧？
虽然她也不愿意去胡思乱想，可是两人之前的举动，分明就是情侣。年龄差距大的情侣很常见，可是女孩子也太小了一些，准确的来说，她还有几个月才满十九岁。
登记室忽然沉默起来，随后高跟鞋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进来，一个穿着橘色长裙的女人进来了，她看到周师姐有些意外，脸部有短暂的僵硬，恢复后还打了招呼。
“周医生，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你还在妇产科呢？”
周师姐递过登记本：“我以后会在这个科室上班，你先把资料填好。”
女人把包放在桌子上，就开始填写资料：“等下是你给我做手术吗？”
“嗯，是我。”
这会儿门口又传来了声音，是袁老师过来了，袁老师刚去住院部看了几个自己的病人。忙完之后，才从楼上下来。
那个女人之前还很坦然，见到袁老师就有些怂了，她侧着身子，可是袁老师还是认出她来了。
“张巧一，你真让人头疼。”
女人见躲不过，就扭头看袁老师，挤出来一抹笑。
袁老师想说话，但最后又忍住了。张巧一填写完资料，就轻车熟路的进去输液了。
护士姐姐从里面进来：“还真是张巧一。”
颜熙坐在师姐边上：“你们看到她这么惊讶？”
周师姐也叹了一口气：“有惊讶，更多的是惋惜吧。她人不错，是个挺好的姑娘，可是就对自己不太好。”
大家等到最后一个手术病人进来，就去里面做准备了。最后一个病人年龄有些大，当时怀孕了不知道，胡乱吃了一些药，门诊的医生建议，这个孩子不能要。
输液室里还挺热闹的，原本冷冷清清的地方多了一丝生气。
张巧一手上输着液，正在跟王亦芳说话：“无痛的，不会疼，你以后要保护好自己。”
袁老师看着在安抚别人的热心大姐：“你跟我到隔壁来一下。”
颜熙帮着张巧一举输液瓶，几个人到了隔壁的一间小手术室。手术室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冻得人鸡皮疙瘩都起了。
“巧一，我算是你的长辈吧，你自己说说，都第几次了。你要是不想要孩子，就做好措施，现在动手术是轻松了，可是以后该怎么办？
你自己是成年人了，早就过了结婚年龄，怎么还像个孩子，做事欠考虑。今天要不是我同事脚崴了，我估计还遇不见你。”
在输液的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脸上的神情变化了好几次，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我今天还是做了吧，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再等等吧。”
袁老师有些生气，但也无可奈何：“都28了，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我只是把我该说的都说了，要不要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决定买单。
上次你因为孩子住院，我那会儿都说过了，你的子宫壁已经和正常的人不一样了，很薄，再这样下去，你以后能不能怀上都是问题。”
最后下午的几个人都按照次序做了手术，每一个人进去手术室后按照体位躺好，随后手术室里都是器械与器械的碰撞声。
最后随着吸引器的声音停下，手术结束了。周师姐每次做完一个手术，都会在吸引器的罐子里找绒毛，找到后会拿给躺着的人看一下，接着告诉他们孩子已经没有了。
手术结束后，护士和颜熙就一起帮着将几个术后的病人给送出去。她们并排躺在门诊的床上，实习妹妹去将家属叫了进来。
第一个进来的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将王亦芳叫醒，就带着人出去了。之后那个吃了感冒药女人的老公也来，将人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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