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赵大发回了南园镇的那几天，程信整个人变得异常焦躁不安。
时不时地就到宾馆那边看看赵大发有没有回来。
冯全站在窗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外面跟宾馆工作人员套近乎的程信，心里居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这个人在他与程向阳面前一直都是成功人士，从不求人的模样，现在也有这样低头的时候。
赵大发回南园镇待了四五天，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居然还多了一块看起来十分贵重的手表。
他得意地伸出手臂：“看，怎么样，是不是很贵气，很符合我现在的气质？”
冯全有些目瞪口呆：“哥，你为了帮我，居然去买了这么贵重的手表？”
赵大发往床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感不感动，这样一来，那个瘪犊子肯定就进了套了。”
他在宾馆里好好地休息了一天，把自己收拾得更有派头，这才出门。
出门之后，赵大发也没有去找程信，只是慢悠悠地在外面闲逛着，顺便目光不停地在一些店面上打量，有时候还会进店转一圈。
这让等了他好几天的程信直接没了忍耐力。
赵大发刚从一家店面走出来，满面笑容地跟里面的老板娘说了再见，就被程信一把拽住。
“老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去找我呢，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回来。”
程信笑容真诚得像是路边讨食的大黄狗，看得赵大发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程信老弟啊，你怎么在这边，哎呀我这次回去把货出手了，也算是小小的赚了一笔，走走走，今天我们俩不醉不归。”
说着，赵大发的手便拍在了程信的肩头，贵重的手表露了出来，让程信心里一下子就下定了决心。
“老哥，走走，难得遇见像你这么投缘的，你是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我真是觉得这日子没滋味。”
赵大发哈哈大笑：“老弟啊，你看你这话说的，幸亏我是个男人，要不然弟媳不得来挠我啊。”
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前几天常去的饭馆。
冯全依旧是远远地跟着，赵大发不在的这几天他也没闲着，他沿着记忆中的路去了最开始他与程向阳去过的砂厂，发现那里的工人们都已经不再抽他们那里的香烟。
冯全心里顿时明白，程信这人好贪小便宜，又好骗人，肯定是因为这样，他将客户都给得罪了，人家都不愿意再跟他打交道。
这倒是便宜了冯全。
但是在冯全谈下来老板娘这个意向客户之后，他觉得自己又打开了一条新的销路。
比如说各种小商店，小卖部。
他没有去找砂厂的人，反而是在周边开始寻找小型商店。
他想着自己谈下来的意向客户，又看向前面谈笑风生的两个人，微微抿了抿唇角。
面对程信，他是当真笑不出来啊。
这一次的程信说什么也要了个包间，要跟赵大发好好喝一杯，冯全自然听不到里面在说些什么，见状，他也没多待下去，起身出门。
在大街上逛着逛着，又走到了第一家意向客户的门前，冯全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多变的老板娘，刚要跑，就被叫住。
“哎，你最近有空了？”
“姐，还没，还没有呢。”
冯全回答得斩钉截铁。
老板娘勾起唇角，笑得十分开心：“怎么，怕我啊，还能吃了你不成，过来，我正好吃饭呢，不嫌弃就对付一口。”
冯全刚要推辞，就听见老板娘继续开口：“正好，这边有几个客户想要了解一下你说的那些货的质量，你今天跟我讲讲，我给别人也有的介绍。”
迈出去的腿一下子就收了回来。
“那成，姐，今天我就打扰了。”
冯全转身，跟着老板娘往里走。
老板娘示意他在桌前坐下，看了看桌上简单的菜色，又拿了一包花生米放在了冯全面前。
“你小子行啊，我要是不说有客户，我这门你还不进了是不是？”
老板娘打开一瓶酒，给冯全倒上一杯。
冯全连连摆手：“姐，我下午还有事，不能喝酒，再说了，我哪里有不进你家门，我这不是怕大哥回来看见我整天在这里待着影响不好。”
老板娘也不勉强冯全，自己端起来杯子喝了一口：“什么大哥，你姐我可是这十里八乡争着娶回家的能干人。”
“行了，吃吃，吃完给我讲讲你们的东西。”
冯全现在也确实是有些饿了，便也没有推辞，拿起了筷子。
酒他没喝，下午还得去跟着程信，喝了酒不行。
吃完饭，冯全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边有的货物，老板娘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来几个问题，都是直指重点，这让冯全态度也十分认真，没有丝毫糊弄的成分在里面。
老板娘似乎对冯全的讲解十分满意，在冯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问了问冯全到底什么时候有空能让她去拿货。
冯全也拿不准，只能暂且拖一拖时间。
他刚要出门，就远远地看见程信与赵大发勾肩搭背朝着这边走过来。
这要是出门，肯定会碰上。
无奈之下，他只好退了回去：“姐，我借一下厕所行吗？”
老板娘含笑看着他，眼里似乎有点光芒闪过：“后面，自己去吧。”
冯全赶紧掀开布帘，去了后院，后院一看就是老板娘自己居住的地方，收拾得倒是很温馨。
冯全不好意思在这里乱走，只在院子里站着，想要等程信离开。
程信果然走进了小超市，随手拿了两瓶汽水就付钱离开。
付钱的时候还跟老板娘说笑了几句，不过老板娘的态度淡淡的，没怎么搭理他。
见程信付了钱，这才听着声音轻快了一点。
听着两人走远，冯全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刚才，他与程信只隔了一道布帘，他听着程信说说笑笑的声音，只能死死攥住拳头，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冲出去打人的冲动。
走到前面，老板娘头也不抬地抱怨道：“好歹这次还付钱了，再赊账我真得去他家说道说道了。”
一听这话，冯全就知道说的是程信，他略微想了想：“姐，你说的是刚才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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