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走哪边？”
商队在岔路口停下，宋玉江下意识询问道。
“左边！”
“(°ー°〃)嗯？！”
柳岩的选择有些出乎宋玉江的预料，但他也没多问，转头把命令传达下去。
商队再次起程，沿着左边的官道缓缓前行。
“咦？！”
站在山坡上，看到这一幕的许心安，眉头微蹙，轻咦一声，眼神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到商队走远之后，许心安这才带着小猴子，沿着丛林朝伯阳县走去。
......
因为走的是丛林，又是冬天，因此速度并不快。
经过三天的跋涉，一人一猴才靠近伯阳县。
几个月前还无比繁华热闹的伯阳县，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倒塌的碎石上隐约还能见黑褐色的血迹，一阵寒风吹过，废墟中响起一片呜咽声，似乎是在诉说着曾经的恐怖。
抵达伯阳县之后，许心安就没急着进去，而是远远地观望着。
伯阳县虽然沦为废墟，但还能看到有人进进出出，而且数量不少。
其中大部分都是幸免于难的本地居民，家园被毁，现如今又是冬天，他们无处可去，只能留在这里，一边寻找亲人的尸体，将其埋葬，一边整理着曾经的家。
放眼看去，整个县城皆是缟素，悲伤的气氛隔老远都能感受到。
不管这场战争因何而起，结果如何，最受苦的还是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可又有谁在乎呢？
除了本地居民之外，许心安还看到了许多武者。
这里的武者境界都不高，大多只有一品到三品的实力。
他们游走在废墟之间，要么是在寻找高强武者陨落之后，遗留下的兵器、功法、丹药，要么就是寻找无人认领的钱财和一些值钱的东西。
每当有所收获之后，就发出惊呼和大笑，随即就引来他人的注意，言语上的冲突很快就演变成武斗，犹如野狗抢食。
“唧唧？？？”
小猴子看到这一幕有些发愣，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抢夺，许心安却心知肚明。
都说穷文富武，可事实却是富文富武。
虽说这个世界的王朝，大多推行了科举制，可想要金榜题名却不是一件简单事儿，尤其是对那些贫苦人家的孩子而言。
想要成为一个读书人，笔墨纸砚是必不可少的，但书籍才是重中之重。
大部分书籍都掌控在世家望族手中，市面上虽然也有书籍流淌，可那都是最基础的书籍，识文断字没什么问题，可想凭借这些书就金榜题名，显然不可能。
想要读书，读好书，读更多的书，只能拜入世家望族，成为门客，可想要出人头地，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即便金榜题名了，也无法真正改变自己的命运，门客终究是门客，哪怕入朝为官依旧是门客。
当然，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进入书院。
只是，现在的书院跟数千年的书院不一样，沦为朝廷的附庸，被皇室牢牢掌控在手中不说，数量还少，门槛也高，普通人想要进入其中，难度不小。
至于习武，若没有名师指点，没有好的功法，没有足够的汤药辅助，没有足够的家底，最多也就勉强入门而已，稍有不慎轻则损伤根基，重则还会丧命。
即便侥幸成为三流或者二流高手，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必须寻找势力依附，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想要出人头地，要么选择拜入各大武道宗门，一辈子被束缚着，要么进入军伍，依靠厮杀博取军功。
眼前这些游荡在伯阳县废墟上的武者，基本都是散修，每天都过着野狗刨食的生活，如果许心安不是有系统加点，他很可能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唧唧？？？”
小猴子看着许心安那逐渐阴沉的脸，心中充满了疑惑。
许心安回过神来，语气沉重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罢了。”
“唧唧！！！”
小猴子伸出手，摸了摸许心安的脑袋，以此来安慰他。
许心安见状，会心一笑，摇摇头道：“我没事儿，走吧，过去看看。”
说着，许心安就带着小猴子朝伯阳县走去。
......
“唰~~~”
许心安才踏入伯阳县，就引来了无数目光的窥视，甚至有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开始朝他靠拢。
面对这种情况，许心安没有选择继续低调，深呼吸一口气，四品武者的气息瞬间迸发出来。
“嘶~~~”
随着强大气息的散开，周围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默默转过头，不再继续窥视。
别人习武是为了生活，而他们习武则是为了生存，作为散修，能够活到现在，都不是什么蠢货，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招惹，什么样的人要避而远之。
在震慑住诸多散修之后，许心安收敛气息，径直朝城内走去，没有去废墟寻宝的打算。
一来，伯阳县之战过去那么久了，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有心人搜刮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破烂儿；
二来，别看这些散修境界不高，可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儿，他现在的实力也就三流武者的水平，没必要为了破烂儿去招惹麻烦，从而引来危险。
伯阳县虽然被打烂，但还有不少建筑得以保留，有些店铺甚至还开门做起生意来，只是客人稀少，勉强维持而已。
一人一猴走在大街上，小猴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许心安则寻找着熟悉的建筑。
昔日伯阳县最大的商铺凝露坊，里面的人早已不在，货物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连门窗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框架和沾满血迹的墙体。
许心安站在凝露坊门口看了片刻，继续朝前走去。
仁和药铺也没了，三家药铺是一个不剩，其他一些熟悉的店铺，不是成为废墟的一部分，就是人去楼空。
又走了许久，许心安来到百香堂。
“咦？！”
让许心安感到诧异的，百香堂居然还在，只不过，百香堂的匾额换了，改为百草堂，胭脂铺变成药铺，同时他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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