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没谁了
“别看小老儿如今慈眉善目的，那以前在主子身边，也是军师一样的人物。”
小老头越说越得意，喜滋滋地拈着胡须：“若不是还得打理这不最楼，小老儿定也要走一遭。”
宋九凝额角青筋直蹦。
她到底是怎么引开这小老头的话匣子的？
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怎么还开始吹牛了呢？
慈眉善目？
还能不能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了？
长得就是一张奸商脸，简直完美符合她心中完美掌柜的形象。
宋九凝连忙打断：“那个，掌柜的。”
她怕自己再不开口，这小老头能再跟她吹两个时辰：“我需要三块玄铁。”
“三块够不？老板娘要不要多拿一点？”
小老头狐疑：“虽说这玄铁打造的武器非常耐用，想当年小老儿也有一手功夫，在——”
宋九凝黑线：“够了够了，三块足够了。”
怎么感觉这小老头，有那么一点点的恐怖呢？
“好吧。”
小老头恋恋不舍离了柜台，亲自去给宋九凝取玄铁。
宋九凝长长松了口气。
可算是能安静一会儿了。
很快，小老头拿了玄铁出来：“送兵器的人已经出发前往那间铁铺了，王妃若有交代，尽可前往，若没有，他们会停留半个时辰，准时离开。”
不愧是沈闻璟带出来的人。
这才多长时间，人就已经到位了？
宋九凝道了声谢，扭头就走。
速度快的跟逃命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胆大包天，偷东西居然偷到不最楼来了。
一路出了小巷，宋九凝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等她匆匆忙忙又回了徐天下那里，左南风已经离开了，另外多了二十余人，齐齐看着一个方向。
宋九凝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就见沈闻璟坐在躺椅上，朝她招了招手。
“王爷怎的过来了？”
宋九凝随手把三块玄铁丢给徐天下，快步走到沈闻璟身边。
瞄见他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疲惫，宋九凝有些心疼。
没有依着他的意坐下，却是走到他身后，放柔了力道，替他按着脑袋：“今日可是辛苦王爷了。”
无数道目光刷刷刷飞了过来。
二十几个大小伙子，脸憋得通红，一个劲儿往这边偷瞄。
宋九凝动作一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就被按住：“不用管他们。”
几个大小伙子同时感觉心头一窒，莫名有种被重击了的感觉。
“倒是没什么需要交代的，多带些伤药毒药。”
宋九凝反手又捞出个小包来，朝那几人一丢：“给你们准备的，一路顺风。”
这话好生熟悉。
就一天的时间，她送走几波人了？
左南风和这一队人，还“送走”了一个黑衣人。
等这些人也走了，宋九凝悬了一天的心才放下。
抬头看看天色，再过些时候，天就要亮了。
黎明前的夜色黑得愈发深邃，充斥着小院的叮当声，听得久了，也不觉得吵闹。
宋九凝拉了沈闻璟起来：“走。”
“去何处？”
沈闻璟嘴上问着，却是一步不停地跟着她走。
“回府。”
简单的两个字，宋九凝把他拉到了恭宁王府。
天都快亮了，沈闻璟如今正被承天帝盯上，这早朝也不能不去。
上了朝，便是要同时应对承天帝和那些与宋家不对付的大臣，极费精力。
白日的庆功宴，可给他留了不少难题。
被按在床上的沈闻璟，被宋九凝这么盯着，哪里睡得着？
知道她今日情绪不佳，沈闻璟便顺着她的意思，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缓声与她说着与良贵妃相关的情报。
还有这几日黄泉阁送来的，任何对她有用的情报。
宋九凝坐在床头，一边听着，一边给他按摩。
沈闻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话说一半，便沉沉睡了过去。
宋九凝叹了口气，悄悄收回手，和衣在他身边躺下。
一边要处理各方事宜，一边又跟着她跑了一天，愣是又熬到天亮。
做的又都是费精力的事儿，难得他方才还有些精神头。
耳边匀称的呼吸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宋九凝把脸埋进沈闻璟胸口。
听着耳边强有力的心跳，很快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都已经快到晚膳时候了。
宋九凝迷迷糊糊起了来，身边空空如也。
寻了下人来问，才知沈闻璟派人传了话来，说他留在宫里，有要事处理，不必担心。
果然，昨日的事，还是给他引了些麻烦。
宋九凝随意洗了把脸，离了王府。
沈闻璟毕竟是承天帝如今最看重的皇子，总不至于因为昨日之事，过分为难于他。
这一出府门，宋九凝犹豫片刻，朝着富贵堂的方向走去。
昨日才送走了左南风，既然答应了他要照顾好董新月，自然是要先看看她的情况。
据她所知，这还是董新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于左南风分开。
这个女人就是左南风的命，他愿意把董新月交给自己照顾，宋九凝自然要尽心尽力。
还没靠近富贵堂，宋九凝远远就能看到约莫五十米的建筑现场。
董新月的声音中气十足，还没见人，先闻其声：“小心一点，手上劲儿别太大，这雕花儿的牌子，可就值七百两银子。”
宋九凝忍不住笑了一下。
很好，是董新月的风格。
她快步走出一段，这才看见说话的董新月。
富贵堂的围墙上正架了几个梯子，董新月站在梯子上，对着正在给二楼安装围栏的小工指指点点。
“新月，进度不错嘛。”
宋九凝扬声招呼：“看这样子，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开业了？”
董新月低头，一见是她，明显兴奋起来了：“主子，你怎么来了？”
宋九凝连忙交代：“咳，以后人前，还是直接唤我名字，或者喊我宋小姐。”
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就怕她爹回来，知道她开了个青楼，回府到了娘亲那里，又得挨训。
娘亲是肯定舍不得训斥她的，她爹就躲不过这一劫了。
再者，要是让那些本就对宋家有意见的人知道，那还不翻天？
恭宁王妃开青楼，对沈闻璟的声名着实不好。
不过私下想想，这大晟的王爷和王妃，一个开赌坊，一个开青楼，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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