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命换一命
姜山立时摒住了呼吸。
看着那仿佛轮番炮击一般的战斗场面，姜山心跳如鼓。
“好强！”
那几个交战的人，每一个都是毋庸置疑的超人！举手投足，近乎有撼山之力！
即使远隔数公里，也有轻微的震动顺着山体传递过来。
他们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身影纵横如闪电一般；若非隔得远，又有月光和荒山相映衬，姜山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捕捉不到他们的影子！
然后听到了炸雷般的怒吼：“元信，你束手就擒，我向成唐求情，饶你一条性命！”
元信？！
姜山心中一跳，立时瞪大了眼睛。
交战的双方，其中一方竟是别过数日的元信！
“妄想！”
元信怒吼道：“你们这些叛贼，怎么知道我信义？！我生是大王的臣属，死是大王的战魂。叛贼妖言，休想迷惑于我！”
便闻狂笑：“我见你忠义，才给你指条生路，你不要，那便死来！”
又有人喝道：“区区一个侍卫，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交出仲玉，乖乖受死！”
一声声如同雷霆，炸出夜鸟惊飞。
姜山听在耳中，心里一时踟蹰犹疑。但人却已自山洞而出，顺着巨石滑落下来，遮遮掩掩之间，向交战处潜伏而去。
止行百米，看到一条瘦小的人影从不远处的乱石间偷偷摸了过来。
姜山心下一转，闪身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等那瘦小人影摸过来的时候，一把将他拉到面前。
瘦小人影反应极快，反手一肘顶入姜山中门，姜山吓了一跳，后退避开，口中忙低声道：“是我，你应该见过我，四天前，山包下！”
正是当初那个半大孩子。
他一听，止住动作，眼睛灼灼的盯着姜山，一时不言。
姜山道：“跟我走！”
姜山拉他，他并不反抗；于是两人借着乱石遮蔽，迅速往远离交战之处的方向而走。
但或许那些人眼睛太尖，有人发现了他们。
“在那！”
“山岩，你去抓住他们；我们拦住元信！”
元信急了，怒吼连连间，出手如电，击退围攻的数人，闪身来截山岩；山岩无法，只好与他斗在一处；倏忽，其余几人又围了上来。
如此你牵我扯，元信虽然拼命勉强拦住了他们，但战场却缓缓仍在朝着姜山与半大小子逃离的方向移动。
姜山心知已经暴露，便不再隐藏，而拉起半大小子，沿着最平坦的路狂奔——这几天，附近的道路他是摸了个通透，早熟稔于心。
眼看着姜山和半大小子迅速远去，围攻元信的几人急了。他们害怕元信还有接应者，害怕半大小子脱离了视线，浪费这次大好机会。
一时间都发了狠，动起手来，动静愈发狂暴。
元信渐渐遮拦不住，被人一拳捶在胸口，钢铁般的身躯流星似的砸入一颗巨石之中，把石头砸得四分五裂。
“追！”围攻者大喝。
元信喷出一口血，下一刻从碎石里跳出来，狰狞着脸，再要拦截，却已不及。
山岩早一纵而起，风驰电掣一般追了出去。
“快跑！”
元信扭头暴喝一声，同时以伤换伤捶翻一人；下一刻，又被其余几人团团围住。
听到元信的怒吼，姜山匆忙间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一道轻烟般的身影追过来，顿时心下升起一股凉意。
半大小子此时说话：“你不应该出现。”
姜山不言，止拉着他闷头狂奔。
眼看着，前方一道断壑般的深渊出现在眼前——他们竟然跑到乱石荒山西边的尽头了。
姜山一声暗叹，与半大小子停在了深渊边上。
半大小子仰起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姜山转过身，看着那道人影落在十步之外，笑了一声，然后猛地一把将半大小子推开，人便被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砸中，身影断线般飞落悬崖。
“我帮的是元信，因为元信救过我的命。”
姜山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心中一片坦然，继而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姜山的意识如萌芽的种子，缓缓苏醒；朦胧中，他好像看到无数顶天立地的巨大身影在眼前晃过，似乎有许多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看。
俄而一股暖流注入心间，然后瞬间炸开，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宇宙大爆炸的场面。
于是一下子苏醒过来。
姜山猛地坐直身子，四顾之间，见周围一片混沌；这是个迷雾一般的天地，四面八方，尽是朦胧。
但随着他的苏醒，周围的迷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散，至千丈外而止。
才发现身处之所，是一片看不到边儿的乳白大地，像羊脂白玉一般；周围散落着一些晶莹剔透的残片，其中大的残片弧度显着，散碎零落，就像是一个打碎了的蛋，姜山念头一转，不禁暗忖：“蛋壳？”
他拈起一片残片，用力一捏，顿觉一股庞大的力量聚集在手指上，这一刻，仿佛能把一座山捏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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