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依蹲在地上久了，双腿有些发麻。
她换了个姿势，将双膝跪在地上。
孟湘依摇了摇头：“周渠的事不用急，你先告诉我，是谁打的你，为什么把你绑起来丢到鬼蜮那？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韩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着：“不知道，是几个陌生面孔，他们什么都没说冲过来就打我，而且他们似乎不是一般人。”
孟湘依沉默的望着他。
韩俊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似乎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偏过头，与孟湘依对视：“就像你我一样，他们身上也有怨气，而且很浓。”
“怨气？”孟湘依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你把这黑雾叫做怨气，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吗？”
韩俊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霍然带着人回来了，他嘴一闭，闭上眼假寐。
霍然看到趴在韩俊床边的孟湘依，微微皱眉：“怎么跪地上，那么凉，要是病情复发了怎么办？”
霍然是个行动派，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来把孟湘依搀扶起来。
大概是因为她双腿发麻，起得慢了些。
霍然以为她没法自己站起来，干脆两臂一捞，架上她的膝盖把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就往床上放。
孟湘依天旋地转，差点一声惊呼。
她看着为自己盖被子的霍然，觉得短短几天里，好像两人更熟稔了些。
霍然大概也是这样觉得，嘴里说着埋怨孟湘依的话。
孟湘依听了几句，问道：“我的课是你代的？”
“不然呢？”霍然瞥了她一眼。
“那心理辅导不就空着了？”
霍然叹了口气：“那只是个挂职，哪有那么多心理有问题的学生。”
话刚说完，大概他是想起自己身后还躺着一个学校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霍然住了口，话题一转：“你早点好起来，就是帮大忙了。”
这话倒是真的，孟湘依没反驳，顺着应了一句。
在两人对话间，保洁人员已经戴着手套，把外面挂着的死去的乌鸦尸体捞了进来。
只听他嘀咕一句：“在医院干几十年，还是头回遇到这样的事。”
乌鸦尸体软哒哒的，被他揪着翅膀拎在手里。
脖子断裂处的鲜血，还没能完全凝固。
滴答滴答的落在窗台上，保洁人员脸都黑了，赶紧抓起捅，像丢垃圾一样把那乌鸦扔里头。
在乌鸦入桶的一瞬间，孟湘依离得最近。
她清清楚楚看到，那只乌鸦的红眼睛眨了一下。
再后面，就被桶壁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孟湘依伸着脖子，还再往里看，保洁人员已经拎着桶快步往外去了。
孟湘依失望的坐了回去，脸色有些担忧。
霍然看在眼里，垂眸一想，开口道：“是在担心厄运的事？”
孟湘依猛地看向他：“你也知道？”
问后，孟湘依又想起来自己多此一问。
霍然倒是耐心的给她解释：“这学校是我和团队一起设计的，只是没能看到修建我就出国了。”
孟湘依这会儿脑子转得快，低下头，嘀咕了一句：“那还让我带你熟悉环境。”
霍然听到了，失笑：“抱歉抱歉，我不会追女生，用了一点小伎俩，还请孟老师别生气。”
孟湘依听到这话，赶忙扭头看了一眼隔壁床上的韩俊。
霍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像是才想起来隔壁床上还睡着一个学生，老师当着学生的面说这些话题，终究不太好。
霍然掩饰般清了清嗓子，把话题又引了回去：“这所学校最早之前，是一座游乐园，后来好像是手续不齐，还是违规私建什么的，就被强行拆了，之后就改建成了教学用地，所以鬼蜮的传说，很可能是游乐场的老板为了报复，故意四下散播的谣言，没人说去了那就一定会死。”
孟湘依怔愣想着。
难怪他那晚听说她在鬼蜮，一点都不害怕的就过来了。
但霍然的解释无法说服她。
那晚孟湘依确实见到了鬼，也见到了那群乌鸦。
而且就在刚刚，她和韩俊都清楚听到了乌鸦说人话。
种种看来，鬼蜮的事不一定是真，但也不能说全是假的。
大概是霍然不像她和韩俊一样，身上被黑气缠绕，所以才看不到第三空间的那些东西。
孟湘依抱着夏虫不可语冰的念头，没有跟他争论辩论，敷衍的点了点头。
霍然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也没生气，只当她身体还没调整过来，不舒服罢了。
他淡然一笑，起身道：“医生说了，韩俊这两天可能需要静养，暂时不能吃东西，你也空腹了一天，这会儿应该饿了，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
“不麻烦了，”孟湘依拒绝道，“打个电话让餐馆送就行，霍老师你辛苦这么久，早点回去休息吧。”
霍然打量她几眼。
床上坐着的女人脸色病白，手上还缠着纱布，如何能照顾自己。
他的目光不言而喻，有些强势的笑了笑：“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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