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时间,同样是民国三十一年秋,不过地点却截然不同,在距离北平有约千里之远的南京,LKMT的国民政府办事处内弥漫着复杂的气氛。
相较于北平那带着前朝宫廷威严的凝重,南京的氛围则更显一种混杂着革命激情与现实焦虑的躁动。
在一间布置简朴,墙上挂着孙中山先生遗像和“革命尚未成功”条幅的会议室内,气氛热烈紧绷。
国民党左派的核心领导人唐浙与他的同志们——包括陈友仁、邓演达、恽代英,以及几位在东北前线拥有实权的青年将领正围坐在长桌旁,激烈地讨论着从柏林经由吴少山渠道传回的同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
唐浙年富力强,目光锐利,他手中拿着电文副本,高举着它朗声道:“同志们!”
“柏林的消息,大家都清楚了,北方的熊瞎子自己把窝掏空了,这是我们百年不遇的机会——收复外东北与外西北,洗刷数十年之前的耻辱,拿回本就属于我们的土地,恢复中华!”
他的开场白直接点燃了会场,陈友仁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他率先附和:“唐先生说得对!外东北之失是中华民族身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如今俄国崩溃在即,此地几成无主之地,我革命同志秉承总理遗志,以救国救民、恢复中华为己任,岂能坐视故土继续沦丧?此乃历史赋予我辈之使命!”
他的话语充满了革命浪漫主义情怀,将北上行动提升到了继承孙中山遗志的高度。
确切来讲,这本就是孙先生的意愿,倘若有机会,那他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恢复中华的大好时机。
然而不过一秒,一个带着几分泼冷水意味的冷静声音立刻响起。
说话的是负责与直系协调军事合作,对现实力量对比有清醒认识的邓演达。
“友仁兄的壮志令人钦佩,但是我们是否应该冷静地思考一下,谁去收复?收复之后,又当如何?”
他环视众人,语气沉重。
“与少川一同在柏林的顾维钧是吴佩孚的人,北平的吴佩孚想必也已收到消息,他的直系军队是光复东北的主力,我们在东北虽也有力量,但总归是要少于直系军队的。”
“更重要的是,直系军队扼守北上之要冲,我们难道要现在就去和他争抢这份‘荣耀’吗?” 他刻意加重了“争抢”二字,点出了问题的核心。
一位来自东北前线的青年将领黄震接过话头,他的观点更为务实甚至保守:“邓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在东北虽有部队,但数量、装备、补给,皆无法与吴子玉的嫡系相比。”
“与其劳师远征,去争夺一块我们即便拿到手也未必能守稳的遥远土地,不如趁着日军溃退,吴佩孚注意力北移之机,全力巩固我们在东北已控制或能争取的地区。”
“吉林、黑龙江还有大片区域,地方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抗日功臣’和‘革命政权’的身份,在那里深耕细作,建立我们的根据地,拿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一份实实在在的地盘。这才是增强我党实力以备将来的务实之道。”
这番话代表了党内务实派的声音,他们更关注眼前能抓得住的实际利益,而非看似辉煌却充满风险的宏大目标。
巩固东北,意味着更多的人口、资源以及未来与直系抗衡的资本。
“巩固东北,这当然重要。”
唐浙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这种“偏安”论调,他的情绪稍显激动,激进的说:“但诸位同志,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此刻退缩,将收复外东北的千古伟业,拱手让给吴佩孚那个旧军阀,我们在政治上、在道义上,将陷入何等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站起身,言辞犀利如刀,直指问题的要害:“吴佩孚是什么人?他是清府官僚,是军阀余孽,他若成功收复外东北,他将被塑造成什么样的形象?——民族英雄,国家救星。”
“到那时他将揽尽天下民心,他所拥有的将不仅仅是军事上的优势,更是无人能及的政治正统性和道德制高点,我们这些真正秉承三民主义致力于社会革命的政党,将被边缘化,被视作不顾民族大义,只知争权夺利的狭隘政客,我们还有何面目去宣传我们的主义?还有何资本去与他争夺中国的未来领导权?”
唐浙的分析让那些主张“巩固东北”的人瞬间清醒,这不仅仅是土地和资源的争夺,更是关乎未来中国由谁主导、走哪条路的生死之争。
未来的道路将由枪决定,收复外东北意味着获得外东北的资源,这才是至关重要,最现实的地方。
唐浙继续阐述,语气放缓但更加坚定:“反之如果我们能够抢先一步,或者至少是同步有力地参与到收复外东北的行动中去,哪怕最终未能独占,但只要我们的旗帜曾经在那里飘扬,我们的军队曾经为收复故土流血,那么这份‘洗刷国耻’的荣耀,就有我们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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