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的源头是小厨房，敞开的门窗不断冒出灰黑色的浓烟，夹杂着食物烧焦的气味。
十分呛喉咙，卿令仪掩住口鼻，皱着眉想，对她好时为她新建小厨房，今日厌弃她了便要将小厨房烧掉。
成炀，真有你的！
“将军！”
“成将军！”
外边一堆小厮侍女担忧呼唤。
卿令仪咳了一声，叫住他们：“别喊了，这些烟吸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小厮侍女们住了嘴。
这时，正门浓烟之中钻出来个高大身影，语气烦乱，“午饭怎么这么难做。她到底怎么做得那么好吃的？”
一个转身，卿令仪与成炀四目相对。
卿令仪：？
成炀一张俊脸烟熏火燎，衣裳也有多处烧坏。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眸中情绪幽沉复杂。
半晌，他清了下喉咙，“……你回来了。我正在给你做午饭。”
陆挺教他的，说是丈夫下厨，妻子会很感动。
但是卿令仪肉眼可见的不感动，甚至很无语。
“不过没成功，”成炀观察着她的脸色，“你午饭吃什么？”
浓烟钻进卿令仪的鼻腔，她极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嘟囔道：“还吃什么呀，吸这些烟不都吸饱了吗。”
成炀一怔。
卿令仪说完就走。
她真的不明白，成炀到底搞什么鬼。
不是说生病了，那老老实实待着不行吗。
他烧个午饭把小厨房毁了，昨天那些没吃完的菜也一起没了啊。
卿令仪更不想理他了。
但是成炀没那么容易放弃。
他又换了身衣裳，擦洗干净，拖着病躯，去静尘轩。
正堂内，卿令仪和成安乐都在。
成炀假意和边上小厮随便聊天，等卿令仪落了座，这才上前，故作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
卿令仪正与成安乐说笑，都没瞥他一眼，眉仍温柔弯着，只是语调一转，“我去喝口水。”
起身走去一边为自己倒了杯水，端着回来，绕去了成安乐另一边的空位。
成炀一阵呼吸不畅，强忍着才没咳出声来。
薛老太太正从房中出来，将他们之间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得出要点，是令仪单方面生成炀的气。
用膳时，她眼看着卿令仪有一口没一口吃着，胃口很不好的样子，尤其是那盘切成细条的笋，她碰都没碰。
至于成炀，也是兴致缺缺，视线时不时往卿令仪的身上飘。
薛老太太就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用过午膳，她随便找了个由头，把卿令仪叫进了房间：“他这是多久没和你同房了，把你气成这样？”
卿令仪霎时红了脸：“母亲你说什么呢！”
薛老太太却慈祥地拉起了她的手，体贴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生过三个儿子，我是过来人！夫妻之间不为绵延子嗣，光是增进彼此感情，那也得时不时同床共枕，云雨一番的。”
卿令仪的脸颊更艳几分：“不是……母亲你误会了。”
“那是怎么呢？”
卿令仪害臊极了，愈发小声：“是……是我怪他欺负我……”
“欺负你？”
“嗯……”卿令仪咬下朱唇。
这种事她毕竟没有经验，娘亲更是不在身边，无人可说。
思索再三，她咬一咬唇，说起了今日云中客栈发生的事。
略去了她对徐砚山的嘱托，以及成炀在床上具体对她做的事，说得比较粗略。
薛老太太一下黑了脸：“这个混账东西！三个兄弟里，就数他最是霸道强硬，光顾着自己痛快！最好叫老天爷收了他那件物什，叫他再翻不出风浪！”
卿令仪心受震撼，瞳孔放大。
竟然还能这么骂。
发怒差不多了，薛老太太又看向她，声音柔和下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怕他做什么呢？”
卿令仪脸颊通红：“我……我觉得他太……大了。”
“大？这不是优点吗？”薛老太太有些不理解。
“优、优点？”
“那是自然。总好过碰到小的男人，你问他进来了吗，他说我已经结束了。这有什么意思？就得是大的才好！你不明白，这不能怪你，想是出嫁前教你的嬷嬷光顾着讲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有多要紧，反复强调这是你的责任义务，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听多了这话，谁能不害怕呢？”
薛老太太哼笑一声，“我刚成亲时也跟你一样有过那些心思，觉得老将军那张脸长得不错，怎么那一处如此丑陋？后来同过了房，我的想法就有些变了。我有时与老将军闹脾气，还会想，好好的命根子上，怎么偏偏长了个男人？”
卿令仪听得笑了。
“说到底，老天赐给我们这副身子，不正是为了这些事儿。男女床底之事不仅是为了往肚子里塞个孩子，这件事本身就是愉悦的享受。”
卿令仪忽然记起成炀取悦她时的感受。
好像……
是挺……
薛老太太看她模样，应是一知半解了，乘胜追击，道：“所以，没什么可害羞的，也没什么好害怕，这就是一件夫妻之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开始会觉得奇怪，渐渐地就习惯了，还会上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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